罗纤纤是有备而来的。
若不是她刻意安排,肖如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订得到碧棠居的包厢?
而且,还恰好就在她的隔壁。
这碧棠居的主人,乃是她父亲广平伯的一个同僚。
广平伯夫人和对方的夫人打了招呼,才能提前拿到了两个包厢,其中一个便故意让给了肖如云。
而这一切,不过只是为了制造一场偶遇。
罗纤纤看了一眼窗外,有些心急。
按照驿馆那边的故旧给的消息,今日六皇子要陪拓跋晖微服来碧棠居用膳。
碧棠居的掌柜的也证实,六皇子的人确实定下了三楼最豪华的那一间包厢,菜单早已经拟好,只等人来,便可上菜。
但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人来。
莫非……改期了?
不,再等等。
罗纤纤心里有了主意,便令人将他们那桌收拾干净。
反正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而大表哥的心思也全在赌局上。
楚娇挑了挑眉,“我们在人家的饭店里开赌是不是不太好?”
她顿了顿,“要不然还是老规矩,去同兴福吧,那里有现成的筹码和荷官,玩得也能尽兴一些。”
武宁侯世子终于注意到了楚娇。
他皱了皱眉,“你是……楚二小姐?”
上一回他在肖宇闻身上吃了那么大亏,回去之后仔细回想,发现其中一大半都要归结于这个女子……
但先前他一直都以为那姑娘是荆国公府肖家的人,没想到竟然是镇国将军府的楚二小姐。
贤美人的遭遇彷佛还在昨天,武宁侯家的人谁都无法忘记,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楚娇!
武宁侯世子顿时失了轻敌之心,倒认真起来。
他摆了摆手说道,“我们不换筹码,只拿现银。各拿一摊,比大小而已,也不需要荷官。”
罗纤纤也笑道,“只不过酒后助兴玩几把,将门关好便是了,有什么打紧?”
输的人都不讲究,那赢钱的人自然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楚娇笑笑说道,“那好,就随你们吧。”
桌子很快就收拾出来,机灵的侍从早弄来了骰子和盅壶。
规则很是简单,一把十两银子,开盅点数,给钱。
就这么简单粗暴。
肖宇闻死皮赖脸跟妹妹借了二十两银子,算是有了个本金,这赌局便就开始了。
楚娇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对旁观的几位说,“要不然咱们也堵堵运气?”
同兴福就允许旁观者飞苍蝇的,跟着买进卖出,也是一种乐趣。
别人她不管,罗纤纤好似很有钱的样子,她是一定不能放过的。
所以,她热情地攀上了罗纤纤的手臂,“纤纤,要不然我们一起跟着下?”
罗纤纤浑身都不自在,被自己最讨厌的人抱着手臂,这大夏天的穿得薄,就隔着一层纱,简直就像肌肤接触一般,让她难受死了。
看着样子,不答应是不可能放她走的了。
她没法子,只能点点头,“好,我跟。”
武宁侯家的其他公子小姐难得一见这样的场景,纷纷都投了一点小注。
武宁侯世子将骰盅推过去一个,“我们简单一些,就自己掷,自己开如何?”
就算赌技再厉害的赌徒也只能控制自己手中骰盅的情况,而无法决定对家的,这无疑增加了难度。
果然,肖宇闻皱了皱眉,连忙看向楚娇。
楚娇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下子就从刚才的信心满满,跌到了害怕之境。
武宁侯世子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
他的心情顿时高涨起来,“那就开始吧?”
肖宇闻皱巴巴着脸,也还是无奈地点头,“嗯,开始吧。”
想了想,他忽然又说道,“这里到底不是同兴福,咱们就在这里玩二十把如何?”
武宁侯世子挑了挑眉,“二十把呀?这就算每回都输,也不过就是二百两银子……”
他笑了笑,“肖二公子前不久才刚赢了我一万两银子呢,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小气了?”
肖宇闻像是有些不大敢接受挑战,结结巴巴问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武宁侯世子想了想,“若是你要玩二十把也不是不行,但就不限于一把十两了,我跟多少,你也要跟多少,反正输了也可以写借条的。”
他顿了顿,“你若是觉得可以,咱们就开始了,可别再像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
罗云心里暗暗算了一下,若是不限多少银两,那二十把下来,也可以输得极大。
大表哥是不是玩得有些太大了?
肖如云也是心中忐忑,额头上汗水都要出来了。
二哥这是作死呀!
还在被爹娘禁足期间呢,又赌!若是赢了便还罢了,若是输了那岂不是要被爹娘将两条腿两只手都要打断了?
这时,楚娇却轻轻地捏了捏肖如云的手心,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
但她面对武宁侯世子时,却全然没有这番笃定。
她有些怯怯地拉了拉肖宇闻的衣裳,“这……是不是有些……”
武宁侯世子笑了起来,“肖二,要不然你就别玩了,你看看,你妹妹都要急哭了呢!”
肖宇闻这样的男子最受不得激,这么一激果然就冲动了。
他将手头唯有的从妹妹那借来的二十两银子拍在了桌上,“来吧!玩就玩!不就二十把吗?还真能把我输得裤子都要当了吗?我肖二绝不信这个邪!”
武宁侯世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