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复急出一身汗来:“师兄,那我如何是好?”陆敬新道:“若是果真如此,只能请师弟你顺应其变啦。但这样做来,宝剑的灵力也会毁去大半。现下她要用你的宝剑,还不会出此毒招。但若是逼得太紧,她未必便不用这种招数,所以你耐心些。若是你修为高,她或许要多花些时候,但沈师弟,你的修为,她要破去,却是十分轻易的。”
沈若复愣了一愣,显然他还不知道这些招数可以困住自己的宝剑。韩一鸣却忽然想起那女子用鲜血滋养浸泡那枚玉牌,师兄也说她是为了掌控那枚玉牌,那她也确实可以用鲜血掌控沈若复的宝剑。沈若复自知修为还低,道:“是,师兄说的是。咱们就快些去罢!”陆敬新道:“那,你们跟在我身后,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韩一鸣与沈若复对望一眼,陆敬新又道:“千万切记,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我若不动,你们也不要动。切记一定要跟我走,我走到哪里,你们就跟到哪里,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要拉下半步!”他再三叮嘱,韩一鸣与沈若复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陆敬新又重新认过方位,这才向着那认好方位的地方飞去。韩一鸣与沈若复跟在后面,忽然见他向下落去,也跟着向地面飞来,不多时已没入林中。一进入林中,韩一鸣才见面前的树木已先前所见的树木全然不同了。这些树木已不是莽莽密林了,树干笔直,飞在其间,全然不必担心有树枝会碰到身上,抬头一看,树顶却是密密的枝叶,将天空都掩盖住了。韩一鸣四周望着,林中寂静非常,忽然眼角掠过一样东西,转头一看,一条粗如水桶的巨蟒蛇身盘在树上,蛇头迎着他们过来了!
这条蛇盘在一棵大树上,阴冷的双眼阴冷的獠牙,黑色的蛇信一起对着他们。这比起虫蜃之中的灵虫来说,当然算不得什么了。可是韩一鸣却惊异地看见这条蛇的蛇身是一种冷到了极点的蓝色!这种蓝色出现在蛇身上,鲜艳夺目,未免太过妖异了。韩一鸣对着那蓝色看了一眼,没有花纹,但长牙闪着的寒光,却是十分锐利。
但陆敬新却全然不曾看见一般,迎着那条蛇就直直过去了!韩一鸣大惊,这里虽是杂树丛生,但旁边并不密集,他只要向旁边一绕,绕过右手边的一棵树,便不会与那条蛇碰上了。是否要出声提醒呢?话都到了口边,又咽回去了,师兄千叮万嘱,就是叫自己别出声。忽然身边沈若复用手肘碰了碰他,飞得慢了些,看他两眼盯着那条蓝蛇,显然也看见了,十分惊异。但沈若复极是机敏,只是碰了碰他,示意他看,却不出声。
韩一鸣两眼盯着陆敬新,看他对那条蛇好似不曾看见一般,急得伸手指着他的背影。沈若复也忧急不堪,却是不敢开口。便在这时,陆敬新已凑在了那条蛇的蛇嘴之上。紧接着他穿过那条蛇呈现尖角的头与尖利的长牙,飘到前方去了。那条蛇,竟是可以穿过的!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提在喉咙的心才放下来。韩一鸣一见陆敬新穿过去,立时知道这不过是幻相罢了。如同那追在身后的冰瀑,亦真亦幻难辨真假的幻相!是了,急切之间,他肯定不会静心去看。与沈若复对望一眼,紧跟着陆敬新,向前飞去。眼睁睁看着那条蓝蛇的长牙也从自身上身上掠过,却全然没有感受。韩一鸣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口气,宁定心神,回过身来,向着蓝蛇看去。蓝蛇掠过他们之后,依旧看着他们的来路。他静心来看,那蓝色便越来越淡,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它粗如吊桶的身躯所盘距的那棵树,也不见了踪影!
树与蛇,都是幻术变幻出来的,韩一鸣定了心神。转回头来,不经意之间却见陆师兄避而不走的棵树后,有着一个黑影!这棵树确实存在,并不是幻相。他看得再清楚明白不过了,那树旁的黑影看不出是什么,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但越是看不分明的事物,就越加令人担忧,韩一鸣越看越觉心中不安,那想必是陷阱罢,自己看别的地方便不会如此心神不安。好在陆师兄十分老练,虽说未必有大师兄那让安如泰山的样子,但的确足够警慎小心。
这时再来看前方,便不如先前那样了。密密的树林一下稀疏了不少,许多树都徒具一个影子,不止如此,还有树上树下,树边走出来的走兽,全都是影子。一路上,黑色的虎豹、红色的野猪,都自他身上越过,还有许多叫不出名来的野兽,都是色泽怪异,一望而知是幻相。还有的地方,那阴影一般的陷阱,却是真实存在的。沈若复也不言不语,不紧不慢跟在陆敬新身后。只是这个林子看起来不大,走起来却非常深。陆敬新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亏了他们跟得紧,才没有迷路。
走到后来,已是满林白雾。乳白色的浓雾弥漫开来,仿佛一层更加厚的屏障,将他们包在了其中。忽然陆敬新停住了,转回身来,伸出食指对着他们摇了摇,一手握紧剑柄,一剑向前劈去。浓雾被他一劈分成两边,自中间散开来。他的宝剑将浓雾撕开来,前方一道密密的屏障,无数藤蔓正在扭曲生长,扭曲之中的藤蔓令韩一鸣有些恶心,将眼光调开了去,片刻之后才回过头来,那藤蔓已长成一堵墙,将他们隔在了这边!
陆敬新一挥手,三人一起飞近前去,越飞得近,那藤蔓的相互缠绞扭动就看得越分明。这藤蔓已长成了一道墙,只是扭动之中,会有淡淡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