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磊当然也知道了这事儿。
他也不差这点钱,寻思的是能不能让蜀美也跟着沾光:“就像西亚的艺术社区一样,我们蜀美也有指导责任呀,跟着扩大点影响力呗。”
万长生赶紧点头说好:“学术支持或者别的什么都行,反正也不需要学院给钱,稍微批点事假就是了。”
年轻的院长不迂腐:“一学期批个二十天的教学实践或者外出写生有什么打紧,这也是在帮这些绘画专业的美术生夯实他们的社会生存能力,光靠画画,唉……”
这本来就是现实,美术学院两大门类,设计类是广告公司、装修公司的主力骨干,毕业以后就业率绝对是所有文理科大学类别里面比较容易的,而且起步以后台阶还比较高,专业设计师的头衔拿出去相亲都不寒碜。
绘画类就有点像古代书生了,空有一身技艺却很难在市场上存活,毕竟除了当个职业独立艺术家,就只能去书画院之类地方挂个闲职,可那种论资排辈的地方数量非常有限,大部分人是很难继续从事艺术创作的。
连号称经济状况最好的雕塑系,那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碰运气。
所以万长生这样大面积的让美院生参加正规艺考教学,真是帮他们磨练了生存技能。
赵磊磊已经在给万长生做出榜样,天才决绝的青年艺术家当了行政领导,就不得不操心这些事儿:“今年的统计数据也出来了,三比七啊,长生,这就是我为什么有时候会内心反对你一切向着市场看的原因,只有三成的学生选择投考绘画专业,七成都奔着赚钱的设计专业去了,未来这种趋势下去,就会像附中那样萎缩,没有人再坚持绘画艺术的话,还叫什么美术学院,就叫设计学院好了。”
万长生也承认:“是,哪怕永远都有热爱美术的人投身绘画专业,如果不解决好生存前途的问题,这个基数慢慢萎缩是很可怕,但也不是无解,我们大量发掘美术好苗子,有了钱也能更多的为好苗子提供协助,如果三到七家艺术教育中心,那也是能够养活两三千画家,一步步来,我还是有信心的。”
赵磊磊拨自己头发给万长生看,以前当纯艺术家的时候他还扎丸子头呢,现在当了院长只好留着很正经的平头:“白头发都有了……暑假我跟不少以前国立美院、平京美院的同学聊过这事儿,有个解决办法你来搞。”
万长生洗耳恭听。
赵磊磊如数家珍:“交叉选修,学绘画的选修设计课程,学设计的选修绘画课程,从设计专业里面继续培养绘画习惯,有些好苗子可以保持创作激情,最重要的是让绘画专业学些基本的设计能力,不至于到了社会上应聘个装修公司连制图都不会!”
万长生纳闷:“你决定不就可以了吗?”
赵磊磊已经有点当领导的样子:“你以为那么简单,你叫老童的学生去学设计,他能扒你的皮信不信,搞绘画的都认为自己是艺术家,低下头去学点谋生手段……我不当这个院长我也不会操心这个,我也不会低这个头,所以你来从学生里面提建议提要求,甚至闹腾下,倒逼那些老师教授接受这个现实。”
万长生简直想嘘他!
这就是找他背锅嘛,他还不得不背。
赵磊磊一脸我就是要祸害你的表情,赶他去准备这事儿。
可是等万长生顺便去雕塑系报到了学生身份,又赶到国画系参加教学准备会的时候,事情就有了变化。
在那位代系主任杨博士气吞山河的排比句讲稿下,他肯定听得抓耳挠腮,不免俗的偷偷摸出手机来看。
苏沐楠压根儿就没抬头,一直忙着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捣鼓评级证书的名单,要赶着在这两天把所有证书给孩子们发过去,开学新面貌也高兴下。
万长生写小纸条给她:“花点钱,请个人帮你录入做这种活儿,做表格什么的你这效率太低,不如花点钱请个专业的人来做这个,人家比你做得好,真的不贵。”
苏沐楠狠狠的转头恨他一眼,回写狂草:“哦!打击积极性了!”
可她小家碧玉的做出来,始终像是娇嗔,还没她的字体表现情绪丰富。
万长生小楷:“你应该把时间节约出来做更有价值的事情,譬如提炼整个评级活动的得失,怎么才能挖掘到新的范启斌,怎么才能给皇宫博物院的篆刻搞点新名堂,你现在写篇几千上万字的这种论文是能改变很多人和事的,而不是用来录入表格。”
苏沐楠愣了下,好像不得不承认万长生说的是对的,又把两个拳头攥在胸口给自己加油,然后回头对万长生嘿嘿一笑,使劲点头。
在其他国画系的老师看来,这俩就是在眉目传情啊,又嗔又笑的多有情趣啊。
万长生看苏沐楠马上开始写工作提纲,就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手机,黄敏正在联系他,说是接到了相当多大美生的申请,要去豫南的艺术教育中心做事,现在居然已经有人自己过去了!
因为这些人并不是蜀美的大美社成员,而是以豫南省周边各大高校美术专业的大美生为主!
对的,从当年万长生同期第一届的上百名化的小伙伴开始,就有大部分人是没考进蜀美,去了全国各地,发展到去年这已经是两千多人的规模。
今年高考以后超过五千人去了全国各地的高校美术专业。
这六七千人早就觉得自己远离蜀美,没能得到蜀美这些伙伴们一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