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是兜里有钱,可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观音村,宁州都去得少,更不用说省城京城了。
准确的说,哪怕出去也不会住那么贵的地方,贾大伯他们长期在外面做生意跑江湖,住招待所是首选!
谁知道挽着手来到这两江交汇的地区,第一眼就看见矗立的豪华大酒店,夜景下熠熠生辉,确实展现出直辖市级别大都会的气势。
所以孙二娘就决定了:“住这个!”
其实这几个月商务酒店给她的感触也挺大:“我真不知道长生他们要学这个,以前我们宁州搞的酒店,能干净住人就行了,连招牌霓虹灯都是请外面小店做的,可这回他的人画了图,装修花的钱差不多,效果人人都说好,我们孙家的人个个表扬,租金都高了不少,看来长生学这个硬是要得哦?”
钟明霞挽住了孙二娘走进充满设计风格的高雅大堂,小声:“我来拍过两回照片,好多服装产品照都是来高级酒店套房拍,可有些来酒店拍照的就是不安好心。”
孙二娘轻拍那温热的手背表示嗯,却不多问那些伎俩龌龊:“哪里都有坏人,我就不喜欢女人傻乎乎的以为满世界都理所当然。”
钟明霞听出来有所指,不接腔。
太难了。
虽然孙二娘的穿着一看就不是大城市的,好在钟明霞的颜值还撑得住。
有点像县里的老妈来看城里的女儿。
所以酒店高素质的前台跟经理还多热情的展现了专业素养。
孙二娘就给钟明霞点评:“我看那女经理不错,回头你问问她工资多少,招过去给你当帮手。”
钟明霞不敢说话,她还是见过不少业内精英了,随随便便靠钱砸人家就会丢掉这么光鲜的活儿?
不可能吧。
两人入住最普通的标间以后,到酒店标榜的三十三楼观景台看夜景,钟明霞熟悉这酒店的噱头就是这个,而且花了钱就不要浪费,孙二娘深以为然。
充满东南亚风情的露天绿化装饰,和大楼边缘齐平的泳池水面,别说下水,就是这么看看就觉得心惊胆战。
白色轻纱搭建的茶座、酒吧都是看着挺光鲜的时尚男女,端着酒杯或者咖啡很浪漫的样子。
这二位肯定不会去花那冤枉钱,顺着到栏杆边看风景就是了。
这肯定又比吃火锅的餐厅效果更震撼。
那只是江岸边依山而建的一片建筑店面,基本平视整个江景和远眺城市轮廓。
这里是一两百米的高空。
原本浩浩荡荡的两江交汇仿佛在脚下,放眼看过去整座巨大的城市大多在视平线之下。
这是种会当凌绝顶的奇妙感觉。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去爬山巅呢。
灯火辉煌的都市被江面波光粼粼的映衬着,因为整座城市就矗立在两江之间的山脊上,高低毗邻的错落有致,各种建筑灯光轮廓勾勒出来一幅恢弘的画卷。
很美。
站在这么美的地方看,心里更美。
钟明霞都有些痴了。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拍照工作,却从来没有心情看这样的景色。
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的恢弘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今天却忽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仿佛有无限可能的希望。
这再次冲淡了今天突发事件对心里的冲击。
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看着。
孙二娘也看,她终究还只是个乡下地主婆,钱再多也不过是地窖里面的堆头,电视上看见的各种场面和亲眼见证的震撼比不上。
于是两位不同年纪的女人站在那都不说话。
不过看在旁人眼里,真的很像两个没见识的女人。
有对儿年轻男女经过的时候,香风丽影中还丢下句轻蔑的的嘲讽:“真是什么乡巴佬都能放进来破坏心情了!”
钟明霞刚才的心情一扫而空,好像重新从惬意的空中掉落地面,自嘲的笑笑深呼吸。
孙二娘却回头看她表情的变化。
也许是拍了两个月的电影,钟明霞对自己的表情控制更精确了,从开始的心旷神怡、眼眸明亮,到瞬间的黯淡,然后重新捡起那层保护色,重新充满防备的看待周遭,对那些看着跟上流社会一样的吧台茶座只是冷冷的看着,摆明距离。
孙二娘笑:“我们也去点最贵的吃喝弄一桌子显摆给他们看?”
想到这里居然发挥:“要不干脆我们把他们那杯什么酒还是咖啡全都给买光了倒池子里,让这帮龟孙子没得喝?”
恶作剧的口吻居然和万长生的腹黑如出一辙。
钟明霞哧哧笑了,赶紧摇头规劝:“这里都是敲竹杠的,到市场采购才多少钱呀,被他们赚了开心死,心里还笑话是暴发户土包子呢,不划算不划算。”
孙二娘揶揄:“那就这么算了?”
钟明霞嗯嗯嗯:“算咯嘛,跟这些不相干的人争口气有什么意思,不理他们,万哥说的,做我们自己的事情,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自己清楚我们在做什么就够了。”
孙二娘才满意:“长生这脾性可是得了他爷爷教导好多年的,过几天跟我回观音村去看看,让爷爷也看下你。”
钟明霞马上明白是什么意思,表情有点凝固。
孙二娘老谋深算的看着她。
钟明霞使劲咬咬嘴皮,还是摇头了:“阿姨,万哥要我做什么都行,但我不会让他觉得麻烦,他是真心实意的只对嫂子好,能把我当朋友看已经是天大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