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程康虽然也跟李萍一个鼻孔出气,对这个女婿颇有不满。可还不至于霸道得不让女婿上桌吃饭。
张琼看着旁边那个破旧的小桌子,比学生课桌还窄小,那是前两天李萍在楼下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寻思能放点咸菜罐子。
这下倒好,有新用途了。
张琼没有吱声,往碗里夹了一小块韭黄炒鸡蛋,乖乖坐过去。
程锦秀嘴一嘟,心里却有些不舒服,老妈好端端的干嘛拿张琼撒气?
“怎么了。你问问这窝囊废怎么了。昨晚上我跟鄂老板谈的时候,人家是好声好气。可他一进去倒好,自己逞能把门锁上,折腾半天也不知道瞎说了什么。鄂老板临走的时候跟我说,哎哟,你这女婿了不得啊。听听他那意思,嫌咱家女婿无能,我那个脸啊,都丢光了。”
张琼大口吃着饭,本来没心思听李萍说话,不过险些没把吃进去的饭都喷出来。
这女人脑补的能力还真强,不过脑补的方向完全反了。
要是李萍知道昨晚的张琼何其神勇,估计这会儿都得趴到饭桌底下去。
不过张琼倒不在意这些,一个人的颜面,是自己争取回来的,过些时日他们就会明白的。
“妈,你别添油加醋的,那鄂老板也没说什么,就是胡诌了一句,你还当真了。”
程锦秀小嘴吃着,不希望老妈一直揪着张琼不放,要不然估计得说上半天。
李萍见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胳膊肘往外拐,觉得委屈,但是又不舍得跟女儿置气,只好再次把矛头指向张琼。
李萍眉头紧皱,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小桌的张琼。
“张琼,你昨晚跟鄂老板说什么了?”
李萍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包括刚回家的程康。
按理说,鄂祥辉此行如阎王出动,小鬼开道,不把程家弄得鸡犬不宁,还真不会善罢甘休。
可程康回到家里,只见到客厅的一张玻璃茶几被砸烂了,其他的东西完好无损。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张琼吃得贼香,打了个嗝,看着李萍。
“也没什么,我让鄂老板再给我们宽限三天时间。”
“三天?”所有人都傻了,三天能干什么?睡觉打个呼噜大半天就过去了。
李萍把筷子一扔,整个脸都黑了。
“我就说你这个人一点用都没有,三天能干什么?我们上哪里找钱还给鄂老板?”
李萍之所以动气也不是没有原因。就好比你打了谁一巴掌,再向他道歉,没过几天,你又抽他一巴掌。
第二次对方肯定会比第一次更火大。
鄂祥辉下次再来,情况只会比这次更严重。
“别吵了,能有三天已经不错了。”程康瞪着李萍,自己这个老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也不看看当时的情况。
程康跟鄂祥辉打交道二十多年,对他知之甚深。就算是自己亲自出面,也不可能再争取三天期限。所以他才溜出去躲。
李萍就更别提了,几十年的豪门生活惯出来的阔太太毛病,觉着自己是天下无敌,任何人都得卖她面子。
世道是没变,可程家早就变了。
三天,这是给了张琼天大的面子。
乍一想,程康倒是十分好奇了。张琼有什么本事能让鄂祥辉点头?
“你怎么跟他说的?”
张琼舔了舔碗口的一粒米,憨憨笑了。
“我发现鄂老板的腿脚不便,好像很多年都难以治愈。巧了,我有个朋友医术还凑和,准备找他给鄂老板瞧一瞧。鄂老板觉得有希望,所以就给了我三天期限。”
“原来是这样,那你可得给人好好看看,不可以怠慢。”程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叫投其所好,办法还真不错。想不到自己这女婿有点脑子。
“知道了,爸。”
“我还当是什么好办法,不就是看看腿嘛,谁不会啊!”李萍对张琼这个法子相当不屑,端起碗来继续吃饭。
程康白了李萍一眼,让她别再叨叨了。
程锦秀心里奇怪,张琼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会医术的朋友,她怎么不知道。不过既然有,好过无,她也不打算直接拆张琼的台。
且看三天之后,有没有转机吧。
“张琼,既然你那个朋友会医术,改天给咱妈抓几服药,她都咳嗽好多年了。”
程锦秀随口嘟囔一句,也是在给张琼长长脸,顺便巴结一下丈母娘。
“好嘞,妈这个咳嗽不难治,我改天问他要个方子,保证药到病除。”
张琼自然明白程锦秀的好意,而且自己也有把握为李萍治病。
“哼!”李萍冷哼一声,心里还是鄙夷。她就没指望张琼能干成点什么事儿,只希望他别给程家惹祸,别让程家丢人就行。
……
吃过饭之后,张琼跟程锦秀说是出去见一见那个会医术的朋友,实际上却是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往西郊旧城区而去。
趁着今天周末,修为刚刚恢复,张琼想出去办点私事。
张琼身世孤苦,从小是师父一手带大的。
二十年前,张琼年仅五岁,那时候的张家还是东海市的二流豪门,和程家倒是门当户对。
只是某个血腥的夜晚,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之间,张家就被灭门了。
张琼年纪尚小,当年情形也记不得多少,只知道师父从血满身是血的张琼抱回道观抚养。
如今二十年过去,这桩陈年旧案已经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