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着急,风寒未愈就行床第之欢。”
齐璟似是想到今日这场**的初始源自自己在心绪敏感之时对他擅离身边之举压不住的恼怒,禁不住带了几分尴尬羞意,递了块点心去他口边:“往后陪在我身边时要去哪里先同我说上一声。”
“好好,没你准许我哪也不去。”秦洵顺着意哄他。
用过晚膳二人消食闲谈,秦洵便从齐璟口中知晓了十七年前那桩旧事。
因贵妃难产一事而翻腾一日的心绪已逐渐平静,齐璟说起这事时语声和缓无波,秦洵听他诉着,补上了已知琐碎中的空缺,总算拼凑出了一件完整的旧事。
齐璟知晓这么个事,是皇帝亲口告知,齐璟知晓之后还能与皇帝安然相对,是因为十七年前整件事都是他生母孝惠皇后曲佩兰自身默许。
说来算不得有多复杂,立子杀母之事,是皇帝与孝惠皇后同议而为,堂曲外戚树大招风,孝惠皇后非死不可,皇帝也并非当真不顾情义之人,孝惠皇后以己身之死,来换得儿子齐璟受皇帝储君栽培,日后继承大齐大统。
“那姨娘?”明面上作为齐璟生母的贵妃白绛,在当初尚为昭仪时,是以个什么样的角色掺和入这桩宫廷秘事里的?
“母妃当初的确是与孝惠皇后同时有孕,只不过她怀胎未过三月便不幸小产了。”而后来其假孕至孝惠皇后生产,都是在皇帝与皇后的暗地授意之下。
皇后怀上孩子,是皇帝既欢喜又愁虑的事。
表妹曲佩兰是因何被太后赐婚予自己为后,皇帝心知肚明,若是任由其这一胎生下个皇子,封其太子,继承皇位,一切都顺理成章,顺到若是这位皇后所出的继承人性子懦弱些与母族亲近些,待皇帝百年之后,帝权自然落入堂曲两家强势的外戚之手。
皇帝决不允许这样的可能性。
若换作如今四十几岁多有冷情的皇帝,十之**是将怀着身孕的皇后与其腹中孩子一同除去,然当初年轻而子嗣不丰的皇帝待人待事尚存留悯之心,他明确告诉曲佩兰,若这一胎生为公主,他们之间一切如常,若生为皇子,母子之间只得一个存活于世。
许是言辞过于残忍,皇帝补充道若留皇子,只要这个皇子一非痴傻残障难当大任之人,二不行忤逆犯上之劣举,他承诺将大统留予其承袭,只待曲佩兰自行抉择,是惜留己身终身不得育子,还是以己之命换留下一代大齐帝王。
曲佩兰几乎是毫不犹豫选择了以命换子。
都是最接近皇权中心的世家子女,曲佩与让步,她以一个世家女的身份保全家族,又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保全孩子,应下了皇帝提议的“杀母立子”之事。
此子自然也不
能以皇后之子的身份存世。皇帝除去曲佩兰,便是遏制其背后的堂曲两家借太后、皇后与未来太子的荣光作威作福,若是这个皇子当真挂着皇后遗子的名头,那除去一个堂曲血脉的皇后根本不起作用,因而这个皇子只得是与堂曲无关的后妃所生,能配合此事的后妃也须得身家清白简单与朝堂大家牵连甚微。
甚巧,昭仪白绛各处皆符,金陵小官之女,朝中并无大势,且恰与皇后前后脚有孕,只需待二人皆生子后,再昭告天下白昭仪产双生子便好。
意外的是白绛怀胎不足三月便小产,而后只得秘而不宣小产之事,佯作有孕之态,在皇后生子时宣为昭仪生子皇后尚孕,几日后秘杀皇后,称皇后难产而亡。
难怪齐璟自小便得太后与皇帝的偏宠,不仅仅因为他温良明理,秦洵也想通了年幼时偶与太后几番往来,太后因何予小小年纪的齐璟那几分薄面,齐璟他是太后外甥女的孩子,是皇帝在他出生前就暗定的继承人,任何皇子争位朝堂暗斗都是可笑的无用功。
没了一个孝惠皇后曲佩兰,皇帝以另立曲折芳为后安抚曲家,以暗定齐璟为继承人安抚太后,而这么一场去母留子的宫闱秘事,也只能烂在太后、皇帝、白绛与齐璟四个人肚子里,即便外人猜得再真再透再心知肚明,只要不得明确允证,便为谣传。
因此一事,堂曲两家也分化开来,太后坐镇的堂家自是偏袒齐璟,曲党则偏袒名正言顺的曲家血脉皇长子。且不说曲伯庸并未得证齐璟为自己已故嫡女的儿子,退一万步讲,即便曲伯庸确定齐璟也是自己亲外孙,一个已故皇后都不能敌在位皇后对曲家有用,一个真正身世秘不可宣的皇子远远不及能摆上明面的曲家皇子更能给曲家带来无上荣光。
皇帝这一步走得很巧妙,这样一来齐璟与曲家绝不亲近,与堂家也存着身世不可明示这一层隔阂,只要他这个父亲好生栽培齐璟,齐璟断不会软着耳根子任这两家不甚亲近的外戚肆意弄权。
只是一个作储君培养的皇子,背后无重臣势力不可立足,他知道这个儿子托付与的后妃白绛自入长安起与林家林初私交尚可,此后便愈加放任她们往来,逐渐以林秦二将作为暗定储君齐璟的护身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