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描述此刻皇宫中的沉重与慌乱,当倒在地上的奥尔薇丝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与她一同凭空出现的还有地上一个浅坑和长长一条斑驳的血迹,任谁也猜的出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可诡异的是没一个人发觉此事。
宫廷卫士们如同蚁群一般涌入,将整个大殿围得水泄不通,这才将秩序稳定下来。
在皇帝哈迪登普施阴沉的目光下,圣骑士团团长克利福德冷静又愤怒地从高台上迈出,在奥尔薇丝的面前蹲下。他捻了捻奥尔薇丝身下如同蛛网一般的血迹,这干枯的程度显示这战斗至少是在一个钟头以前,不过这显然不可能。
无视了周围青年们的愤怒目光,他将奥尔薇丝肩头的礼服拉下,露出的并是不白皙的肌肤,圆润的肩头,而是一个塌下去的惨淡的血肉截面,骨头已经碎成骨片如同刀刃般扎在中间。
“她...歌德默尔斯家的小姑娘,还活着吗?”,哈迪登普施皱着眉头问道。
克利福德如同春溪一般的温和的白色斗气从伤口处涌入,那近乎溃烂的血肉竟在这斗气的治疗下重又焕发出了生机,“她还活着,陛下,不过我建议让宫廷治疗师立刻来为她疗伤。”
哈迪登普施陛下舒了口气,才打算向南发军,他可不想要倚仗的名将凯洛格公爵的独女莫名其妙地死在他的宫中,更何况这个女儿还是大魔导师凯瑞文娜的弟子,这个后果连他都有些心塞。
“快传埃尔莎!”,皇帝的脸色更加阴沉,这个刺客连克利福德都没有发觉,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要是行刺自己也能轻易得手。
克利福德察觉到了陛下望过来的目光,察觉到他心中所想摇了摇头,说道,“据伤口的气息和形状来看,击碎她肩部的是死冥木制成的手杖,因此刺客应该是身份颇高的血族。”
“他选择两殿之间的界面布置了高深的空间魔法,才避开了我的探知,而且地上还残留着传送卷轴留下的灰烬。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只能等她醒来询问了。”
哈迪登普施皱了皱眉头,克利福德的回答并没有让他完全感到满意,他支着下颚在王座上沉吟了片刻,道,“通知异端裁决所,让他们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陛下,也许我们用不着.....”
克利福德的话被皇帝立刻打断,“没什么好犹豫的,那群黑暗中的种族已经有上百年没敢踏入奥耳曼的皇宫了,朕想看看是什么让他们拥有了面对朕怒火的勇气。”
一个清脆但又有力的脚步声还未踏入大殿就响彻在了众人的耳边,使得贵族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谁也知道这脚步声意味着什么。
异端裁决所的人来的竟比治疗师还要更快一些。
银色的袍子轻轻地飘扬着,上面绘着的火海是如此地灼人!那插在荒野之上的无数十字架丝毫没有让他们心中有得到救赎的感觉,反而和那双诡异的银眸对上让他们心中狠狠一颤,整个大殿内变得哑然无声。
哈迪登普施陛下却不是如此,他有些不满地盯着这个颇有些年轻的少年,即便他能从他身上看出不低的魔武造诣和近乎凝成实质的杀气,“诺森呢?他为什么不来?”
银眸少年向皇帝行了一礼,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老师从佛罗达省带回来的圣物是假的,正在牧首的指责下焦头烂额呢,若得陛下信任,便可将此事交托于我,杰拉尔德.维特尔斯巴赫。”
“诺森的弟子吗?”,哈迪登普施的神情忽的变得冷酷起来,滔天的杀意如同狂风一般卷彻了整个大殿,唯有那个少年在这狂不变,“这可是个不小的案子,朕没时间拖延,如果你没查出来呢?!”
“那我就借着陛下的荣光让三支黑暗家族彻底消失!”
哈迪登普施有些惊讶地逐渐露出微笑来,裁判所的那些家伙总会给他一个有趣而又体面的答案,“那你就去做吧,三个月!三个月内,无论是那些卑劣血族的首级,还是刺杀的完整报告,我要看到其中一样。”
少年躬身准备告退时,一个魔法师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轻快地跑进了大殿之中。水系治疗师,一个女人,他袖中握住利刃的手松了松,露出颇为玩味的笑容,跟着走上前去。
埃尔莎向克利福德点头行了一礼,在奥尔薇丝的身前跪下,她秀手一挥,一个皮包在地上摊开,针刀剪镊样样俱全。碧绿的生机勃勃的水流从她左手上唤出将奥尔薇丝轻轻包裹起来,右手则是剪开奥尔薇丝的血肉拼补起她的碎骨。
在那剪开的碎肉重又愈合的时刻,恰好亦是埃尔莎将一处的肩骨拼补完全之时,真是美妙的艺术,他赞叹时想起那些被刺杀的奥耳曼帝国皇帝,昨日还是奄奄一息第二日便是生龙活虎,不得不说受到俄刻阿尼得斯女神庇护的治疗师是群逆天的存在。
不过正如魔法元素的平衡,炼金术的失一得一原则一样,他银色的眸中清晰地看到,象征着奥尔薇丝和埃尔莎的两团生命之火,在一个明亮起来的同时另一个迅速地衰弱下去。
听说治疗师的寿命没有超过三十五的,不知道皇室还养了多少个这样的祭品。不过谁叫他和老师都是皇帝陛下最忠实的狗呢?杰拉尔德耸耸肩膀一笑,视线转到了奥尔薇丝的身上,只当没有发现这渎神的职业一般。
奥尔薇丝感到自己身处的地狱熄灭了,无论是那升腾的烈焰带来的酷热,还是那喷涌的硫磺的臭气,都在一场雨下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