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出声。
贾似道单枪匹马,穿着官袍大摇大摆走来,遇见一个抱小孩的中年汉子,停住脚步:“闻秘书,来拘察部也不上我那儿坐坐?”
闻东笑道:“我马上就走,不叨扰贾中队了。”
整整七天,闻东天天去怡红院潇洒,买单签字时留下贾似道的名字就撤,别提多爽快了。
以往路过时都会被嫌弃,这几天总算爷们儿一回,堂堂正正硬起来。
“好,我还有公务在身,回见。”
看着贾似道的背影,林宝宝奶声奶气道:“闻叔叔好厉害,认识官老爷哩。”
闻东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容可掬:“叔也是官老爷,你陈叔也是。”
林宝宝眼中充满崇拜之光。
……
贾似道来到一个老头跟前驻足。
“你叫王文贵?”
老人缓缓抬头,眼中满是哀伤。
“是。”
“跟我来。”贾似道转身就走。
老人失魂落魄地跟上,休息室内再度恢复喧嚣。
“完了完了,老王这下死定了。”
“别胡说,没准是好事呢?”
“知道那是谁吗?贾似道!臭名远扬的,老王怕回不来了……”
……
贾似道办公室内。
他亲自为王文贵倒水,摆在桌上。
“贾中队,我没犯事儿啊……你叫我来有啥事吗?”
王文贵缩缩憋憋的样子,贾似道看了就来气。
“你儿子那么对你,你就不生气吗?”
王文贵双眼浑浊,手上满是老茧,浑身脏兮兮的,农民打扮。
“当然气,二麻子发了财就不回家,可我有什么办法?挣钱要紧……”
贾似道一掌拍在桌面上,王文贵跟前的茶杯当场破碎,茶水流的满桌都是。
“荒谬!老爹没有钱重要?!我查过你生前的记录,为了养活儿子卖过血,最穷的时候连树皮都吃。”
“到老还得上老年痴呆和精神病,可你儿子不闻不问,终日花天酒地,这种人,你还替他说话?!”
想起当年的往事,王文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道:“对!老子当年进城去学校给他送钱,他嫌我穿的不好,说不认识我,二麻子就是个白眼狼!”
王文贵身上黑气涌动,原本白色的破衣烂衫逐渐转化成黑色,贾似道眉头一挑,暗自发笑。
“如果组织上给你权力,让你再次临凡,你会怎么做?”
王文贵撩起袖子,咬牙切齿:“我弄死这个畜生!”
不怪老头,真不怪,头七回去时家里空荡荡的,连个花圈都没有。到处找儿子,兜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
结果王二麻在酒店的大圆床上和俩妹子蹦迪。
王文贵气得都快抽过去了,奈何时间已到,他没冥宝,想在凡间多停留一刻都不行。
“老王我支持你,这样,我给你写个条子,你直接去凡间,想做什么就做,不要留遗憾,回来我安排你进拘魂系统当差。”
怨气冲天的王文贵早已失去理智。
“多谢青天大老爷!”
……
王二麻跪在坟前烧纸磕头,痛哭流涕,抽着自己耳光,说自己不是人,是畜生。
陈飞看了这一幕很有感触,心里暗下决定要好好孝顺爷爷。
这场面李骁勇司空见惯,眼看陈飞的雪茄已经抽了一半,他舔舔嘴唇,扒在陈飞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好不好抽啊?”
“奶油味的,尝尝。”陈飞不怀好意地将雪茄递过去。
李骁勇一边摇头:“不用不用,我师兄经常给我买。”一边接着,“哎呀你真是的,那我尝一口。”
接过雪茄后猛地一吸,没等他品出什么味儿来,就被浓郁的烟气呛到,鼻涕眼泪全下来了,疯狂咳嗽。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也是逝者家属呢。
陈飞捂着嘴巴都快笑出声了,终究还是没笑出来。人家王二麻哭的肝肠寸断,自己搁这儿哈哈大笑可不合适。
况且谁会在坟地里放声大笑呢?
李骁勇知道陈飞戏耍自己,正要发飙,地面传来一阵轻微晃动。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墓碑,王文贵的黑白照正冲他俩微笑。
王二麻情到深处,全然没注意到,不为所动。
“不会有麻烦吧?”李骁勇轻声问。
陈飞表情凝重,摇头道:“除非亡魂加持肉身……”
真要是这样,王文贵将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体质,甚至会更厉害,因为王文贵的肉身已经初步僵尸化,带着尸毒。
李骁勇松了口气:“那就好,死了一个多礼拜了,不去投胎也在听判了,应该……”
“咔!”的一声,墓碑碎成三截,落在地面卷起一片尘土。
王二麻一惊,哭得更厉害了。
“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经常给你烧纸……”
忽然。
灰暗的半截手臂伸出泥土,黑色的尖锐指甲接近4厘米,整只手臂上黑气缠绕,宛若来自深渊。
“小心!”李骁勇拽着胖子往后拖。
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坟墓“轰隆”一声炸了。
身穿破烂寿衣的王文贵跳出坑来,怒目睁圆,脸上血肉模糊,这应该是对抗镇尸符和六十四卦灵线时造成的。
王文贵喉咙动了动,却说不出话,他愤怒无比地冲向王二麻,誓要手刃这个不孝子。
陈飞不由分说,一拳轰向王文贵的脑袋。
强劲的拳风吹乱了王文贵的头发,他转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