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一个视金钱若粪土的年纪,骨子里有的是“侠义”与“骚情”,除此以外我却初次体会到了原来在这个社会“粪土”的重要性。 x 23 u
隔天我与南宫建国在果园忙活了一上午,这几十亩果子地活生生被我俩挖成了麻子,最后东拼西凑的算了下总账:32768元,与胖女人要求的赔偿金去之甚远。
平日里精致得像霸道总裁小说里的男主一样的南宫建国,如今也半躺在泥巴地上,像一只被金钱压得泄了气的破皮球,只有出气没进气儿。
破皮球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知哪片云彩又勾引起了他对生活的感慨,“人生就像这片云,不经意见…哎哟我操。”
他话没说完,被一个装硬币的泥巴袋子扔到了脸上,我擦了擦刚手上粘的泥,对他说:“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臭显摆什么文学!”
我连早饭都没吃尽陪他挖了一上午的坑,本以为这里能有啥宝贝,结果就这点收获,顿时怨气满腹。
南宫连裹在脸上的破袋子都懒得取,自语道:“要不我再去问朋友借点。”
“哎你可拉到吧,昨天你和他们打电话我又不是没听见。”我对他说:“你那些酒肉朋在我看来就没一个靠谱的,一听借钱要么装穷要么装死,指望不上!”
南宫估计我说的在理,他也不反驳,象征性地回了一句:“容我三思。”
“思个毛啊!起来起来,看我的!”我拿出手机说道:“让你见识一下我人脉的可怕!”
看着这个男人被钱压倒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子这个年纪该有的“骚情”劲,我拿出手机翻起了电话本。
“知道我在哪上的大学吗?”我豪情满满地问着他。
南宫摇了摇头。
“bj!那是啥地方,那可是首都!当年我的同学现在可是一个个出人头地了,借钱这事,你还是看我的吧!”
我的形象突然在南宫面前变得高大了许多,他充满期待地看着我,但脸上隐约写着“那为啥你现在混成这样…”
我也懒得理他,拨起了第一个电话,那头响起了“bj欢迎你,有梦想谁都了不起…”的彩铃。
“瞧瞧,大城市的!”我把彩铃在他耳边晃了晃。
就在电话快响死了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喂…”
“俊涛!是我啊!徐天南!”我像在异域见到老乡一样的兴奋。
“我靠!你丫还活着啊?”电话那头是我的老同学李俊涛,他听到是我以后声音拔高了八度,与我一样的兴奋。
我俩絮叨着以前的过往,仿佛回到了那个阳光灿烂的年代,梳着阳光的发型,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吹着阳光的牛皮。
絮叨了很久,就在我即将转入正题时,俊涛却先开口了:“赶紧给老子打一千块钱来,马上就要断粮了!”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在泥巴地上:“你丫不是那么大一房产公司的运行部长吗?怎么混到断粮的地步了?”
俊涛在那头“砰”的点了一根烟,长吁一口气说道:“早他妈被裁员了,去年金融危机时候工资发不下来,然后就被咔嚓了。”他又补充道:“挂了个运行部长的牌子,结果整个部门就老子一人,每天干的就是给老总修电脑的活,这不老总被老板裁掉了,我这个可有可无的部门也没了呗…”
我面色变得像猪肝一样难看,但还是安慰了他几句,要了下他的卡号,答应回头给他转点钱过去。
南宫本来充满期待的圆月脸,现在变成了半圆,我赶紧拨打下个电话,“这个,这个同学家里有钱。”
电话接通了,我还是与这个老同学絮叨了许久,但这次我学乖了,在聊到兴起时直接提出了借钱的事情,结果我话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骚动。
“就你们这帮狐朋狗友天天带着睿睿不学好是吧?现在又来借钱来了!”
突然传来的女孩子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还没来得及解释结果又被她打断了,“睿睿现在都是当爹的人了,你们这些人毕业了以后能不能争气点?整天不是喝酒就是借钱!以后不要再打来了!”
他老婆直接把电话挂掉了,南宫对着我干枯的猪肝脸,本来变成半圆的笑脸现在张成了“o”字型。
我连忙安慰他:“还有一个!这个年纪最小,肯定没女人管着,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一声丧心病狂、鬼里鬼气的声音:“整个铜锣湾只许有一个天南!”
我羞得想把脸埋在裤裆里,这是我上学时最经常说的一句骚话,模仿的是当年古惑仔里陈浩南与司徒浩南单挑时的经典对话,下一句是我自创的“就是我徐天南…”
“内裤仔,别吵吵了,有人在旁边呢…我和你说正事。”
内裤仔是我给他起的外号,这货当年睡我上铺,每天熄灯爬床时都要露出他内裤上那几个光荣的大窟窿,因此得名内裤仔。
我把要借钱的事说了一遍,这货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下个月我就结婚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写个‘不随礼通知单’,到时候你丫过来以后就甭随份子了,这钱就当我借你的,不用还啦!”
“我操你丫二大爷!”我气得挂了电话,南宫这时已完全变成了一副死猪脸,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本想在南宫建国面前装个逼,没想到装逼失败反被狗啃,我蔫不拉几地扒拉着脚下的泥巴土地,看看还能不能翻出谁家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