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钟云已在钟泓的门口站了有几息时间,门口的护卫已经不知去向,也不清楚是去休息了,还是遭了不测,站在门外细听,屋内安静至极。
这让本来迟疑着是否要入门的钟云更加笃定,安静的连屋内钟泓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欲盖弥彰,不过如此!
“吱呀”
房门未锁,轻轻一推便开了,只是转轴处并不顺滑,开阖之际的杂音,在深夜的长廊上显得颇为刺耳。
此屋是桃花楼最好的厢房,面积颇大,从门口的厅室,摆有四椅一桌,一旁的案几上摆着各类瓷瓶文玩,再往里看,则是被一道丈宽的桃绘屏风挡住了视线,钟泓想必就在屏风之后。
钟云一眼便将外室瞧了清楚,打定主意先去寻到钟鸿,抬脚便踏进了房内。
……………………
“师傅!师傅!等等我!”
“云仔,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师傅,叫我游哥儿。”
“可是剑七师叔说为弟子者,若是言语间不能尊师,又如何能重道修行呢!?”
“你别理他,从今以后,你管我叫游哥儿,管他叫师叔,两全其美。”
“好吧!师傅。”
“哎!这山路颇远,你和子三小小年纪每天爬这么高可不行,我得找那鲁大头来给我弄些阵法埋在这儿。”
“师……游哥儿,云仔不怕,爬山也好磨砺意志,勉励修行。”
“云仔啊,你误会了,游哥儿爬山也累的啊!”
“……”
………………
“云仔,今日是你十岁生辰,我将这本《钟医》传给你!”
“谢谢游哥儿。”
“云仔啊!”
“嗯!?”
“这《钟医》是你母亲嘱托我,当你十岁时,将它传给你,也给你取好了姓名,以后你就叫钟云了。”
“游哥儿,我父母还会回来找我吗?我有点想他们了。”
“云仔,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不要去询问探索你的身世,也不要去问你剑七师叔,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哎,云仔,别难过,游哥儿我也是有家难回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故友传信告诉我,有一个小家伙要来拜我为师,以后你就有同伴啦!”
“真的吗!?”
………………
“钟鹿希!!!若你还当自己是个母亲,便回去好好将云仔养大成人,有我陆游一天在此,便永远护你们母子周全。”
“游哥儿,我意已决,多谢你为我修复灵海,续命大恩,此生难报,只是我有些事一定要问个明白,云儿便托付给你了,这本《钟医》是我钟家道统总籍,待云儿十岁时便传给他,让他也姓了钟吧!”
“你不必谢我,我也是受无云之托,不过云仔才两岁,你能舍得吗?”
“娘,你要去哪?”
“云儿,记得听游哥儿的话哦!娘一会儿便回来。”
“娘……娘……娘。”
………………
“哐当”
一声脆响后,钟云睁开了双眼,发觉自己身体前倾,喉中干涩嘶哑,双手使劲往前够着,已经伸到了案几上,地上碎裂的瓷瓶怕想必就是自己打破的,也正是瓷瓶碎裂之声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将耳畔仍旧回响的声音甩在脑后,钟云收摄了心神,面现怒容,双手拇指、食指、小指相对,中指与无名指弯曲相对,结聚灵印,口中轻誦道:“灵瞳·开。”
一瞬间,钟云的左眼珠一个翻转,已是不见黑色,只剩一眶惨白,双眼一黑一白,模样甚是吓人。
而开启灵瞳的钟云,此刻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原本漆黑的屋内,此刻正泛着灰色,依着灰色的轮廓,大概能看出来这原本是桌椅、屏风一类的物什,看着双手却有不同,红色的手掌轮廓中,有着一道道乳白色的灵气在各个关节、血脉、骨骼、穴道间来回游窜,灵动不已却又有迹可循。
游哥儿曾说,人眼最是鄙陋,所见不过是这宇宙的极小部分,还不如狗眼看到的东西多。以钟家秘法修行后,双眼能见肉眼所不能见的灵气,故名灵瞳。
开启灵瞳的钟云,大踏步向着里屋走去,他耽搁已久,怕钟泓已是出了什么意外。
钟云刚绕过屏风,便看见床榻上有一个红色人形,应是钟泓无疑,此刻看见他周身一圈已被乳白色的灵气给围了起来,而正有几个黑色的圆点吸附在这乳白色的灵气罩上蠕动,应该是敌手攻破钟泓护身灵气的手段。
“嘻嘻,不愧是八席的执事,这么快就从幻境中出来了,不过你喊得那么大声,是在喊我吗?哈哈哈哈!”声音慵懒迷离,竟是个女人声音。
钟云听到声音,边往床榻上的钟泓走去,边淡淡地说道:“谁派你来的?若是你据实以告,念你修行不易,我或能留你性命。”
“哈哈,你这样说话,为娘可是要生气了哦!”
钟云不等这女子继续出言,抬手一指,也不见任何寒芒青锋,定睛一看,泻地的月光似乎被裁断了,中间有细细的黑线随着钟云一指,向着屋内东侧隐于黑暗中的座椅疾射而去。不知是何物,快速如此,连月光也照不清样子。
钟云听着黑暗中传来女子的闷哼声,正欲开口,以力逼她开口说出主使,突然从视线里迎面砸来一个白色球形的物什,收手掐诀,叱道:“道经·护。”
法决刚出口,白色球形的物什已经砸在在护体灵气上。
“砰”
漆黑如墨的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