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许多事情都改变了。这种变化是隐性的,在表面上看一如平常,但只要一点点催化剂,轻轻地一指……
所有事物都会变得变幻莫测。
就譬如——玩笑男在这时打翻了一桶鲜血,在手忙脚乱地收拾收拾的同时,还要接受阴郁男的口头轰炸。
“你到底会不会弄啊!”
“这点小事你都能弄错?”
说着,阴郁男就要走上前去暴揍一顿,他一直看不顺眼的玩笑男,结果——
一脚踩在鲜血上来了一个华丽丽的平地摔。
是的你没看错,一个筑基期前期的人了,竟然还平地摔!说出去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反正阴郁男感觉很丢人。
他现在一身血污,淋漓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身体,一滴鲜血划过他的黑色长袍,顺着纹路流过,然后滴答——
滴在了地上。
阴郁男的脸色现在跟他身上的鲜血一样红,他感到如此的焦躁不安,愤怒地一拳砸在地上:
“这他妈的都是怎么回事?”
没人能告诉他。
现在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玩笑男,正跟一个闷葫芦一般,手忙脚乱地闷头收拾他打翻的鲜血,没工夫跟他闲聊。
“好了。”在墙角偷偷观察的文进松了一口气,随即盘上腿,坐了下去。
“现在……静观其变吧。”他这样想着。
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太阳从天空的中央迅速向西边划落,阳光愈加微弱,能够普照的地方也愈来愈窄,大气的颜色逐渐变暗……
夕阳西下,傍晚来临。
文进的耐心很好,十分的好,因为——
不管哪一个人被霉运缠身了一百多年,做啥啥不成功,也一定会耐心很好的啊有没有?
不说多了,说多了都是血泪史啊,要掉眼泪的。
这一下午,文进就在不断地观察黑衣男子的动向中度过。屁股坐疼了,就站起来,站累了,就坐下去,如此循环,一如既往。
而被他观察着的,黑衣男子们,都在做些什么呢?
这一下午,在文进的视野内,黑衣男子们造就了五个血池,每个血池内,都装满了血,并且在其内保存了一个阵法。
坦白来说,文进前世今生都没有看到过如此宏大的阵法。五个血腥地狱般的阵法被两名黑衣男子——主要是玩笑男——浓缩,变小,保存在五个血池中。
这让文进对于他们所要做的事情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并对他们所图之事的大小感到不寒而栗。
坦白讲,文进不止一次地想要就这样溜走,因为这件事情很可能不是他这个练气期中期的小修士能够处理的了。
但是,他最终没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有可能是对气运吸取的结果有些期待吧……但那是全部吗?
嘛,有可能吧。
如此这般,文进就在焦虑之中,双手攥了拳又松开,又攥又松,手心中都是汗水。
由不得他不紧张啊,现在是他一个小小的练气期修士对上两名筑基期的修士,压力山大啊!
这时,雪上加霜般。
文进的身体开始闪烁,由透明转为实体,又从实体转为透明,不安稳得很。
危急情况!在维持了一下午之后,文进的隐雷术已经使他的灵力见了底,隐雷术本身也濒临消失的边缘。
院子里靠着墙打盹的阴郁男眼睛猛地张开,其中有精芒闪过。他放下环抱在胸前的手臂,一脸的狰狞。
“你也感觉到了吧?”这是在问玩笑男。
玩笑男正加工加点地调试着血池中的阵法:“嗯,懂。”
阴郁男:“……”这梗就是过不去了是吧?!
他扭过头去,撇嘴:“算了,在你这个顽石眼里,估计也感觉不到什么。”
随即,他狰狞地笑了:“不过我感觉到了啊……一只小老鼠不知怎的,混进来了啊!”
他扭扭脖子,脖子嘎嘣嘎嘣响:“我好兴奋呐!让我们玩玩吧……”
阴郁男一挺身,从靠着的墙壁上脱离开来,大步走向院门前。
而此时的文进呢?
他正急急忙忙地沿着墙壁向前跑去,连取消自己的脚步声都来不及,踢踢踏踏地转过墙角,背靠着墙壁,慌张地捂住嘴巴。
然后……他用另一只手,也就是佩戴有乾坤戒的那一只手,一挥,一瓶青丹就从乾坤戒中旋转地钻了出来。
一只手凌空握住,挑开了瓶塞,也顾不上浪费了,直接往嘴里倒。
灵力伴随着青丹的入腹,不断地从丹田涌出,很快就凑够了文进所需的量。
文进两只手结印,口中悄声说道:
“道、法、自、然……”
“天、地、归、隐!”
“隐雷术!”
他的身体,随之,重新变得透明了起来。文进长呼了一口气,暂时危机解除了,现在,就看黑衣男子们如何反应。
阴郁男很快走到了大门口,他左右巡视了一遍,又用神识扫视全场。
大街上一片萧瑟,清风徐来,吹乱了地上的落叶,狂风呼呼地吹,阴郁男心中哗啦啦地凉。
一个人都没有。
阴郁男:“……”
“算了。”
他就这样随意地转身,重新走向院子内。
不过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阴郁男的嘴角勾起:
“能屏蔽神识,是修士吗……有意思。”
阴郁男重新走到院子内,墙壁旁,他靠住墙壁,闭目养神。
并非是阴郁男轻敌,而是他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