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见之,强颜欢笑曰“汝为运灵,如汝主许权身死,汝之奈何?”
沈悦拾起一棋子,举棋不定半饷,终将一白子落于盘内,此棋局为残局,本白方绝无取胜之机,却因黑方一子错落,而使沈悦有机可乘,从而扭转乾坤,沈悦座定,笑曰“一字错,满盘皆落索,这句话,但对吾而言,这句话......应该反着说。”
且说许权身负重伤本已气若游丝,又遇匪寇本必死无疑,其已失血过多,难御众匪,身中数棍不省人事。
半梦半醒间,许权只觉全身如锥心刺骨般疼痛,却又感自己好似身在车中一般颠簸,欲起身,无奈疼极而厥。
时光如梭,许权已卧床三日,伤虽未痊,亦有好转,待其再醒时,已至五日,许权方醒,头疼欲裂,躯体如筋骨寸断般疼痛难忍,环顾四周,见自己身在一处木屋之内,周身尽是药品纱布,欲下榻,郑妍笑曰“你伤势未愈,老实卧榻为好。”
许权闻之大惊失色,后又由惊转喜,欲起身,却无奈伤势未痊只得卧曰“我...你...你怎么?你怎会在此处?”
郑妍于屋中捣药,闻之回首,忍俊不禁曰“因为这是我家啊。”
许权见之愕然,只见郑妍虽容貌未变,侧脸却有一疤,触目惊心,郑妍见许权呆若木鸡,观其面颊残疤,笑颜戛然而止,一言不发回首捣药。
半饷,许权方才回神,静观郑妍全身,见其女着男装,早已不同昔日孱弱女人之相,腰配三尺青锋,剑下亡魂已过百人,其实力已今非昔比,而这却并非许权所愿,许权喃喃曰“我对不起你。”
郑妍闻之,强颜欢笑曰“汝何错之有?”
郑妍将其搀起,将药敷于其伤口处,幸有烁影及良药相助,虽其体无完肤,正将痊愈,许权乘隙问其近来可好,郑妍只述其被众匪押回匪寨后,迫不得已只得与七爷联姻之事,往后之事,三缄其口。
许权问起此为何处,郑妍只言简意赅答之“蕴灵山。”
一月前,一匪风尘仆仆而至,报说苍云城周新设一寨,寨名曰拓云,其主身长五尺三寸,面如傅粉,挺鼻薄唇,下颐留须,郑妍闻之便知其为许权,七爷闻之,速令众匪如见此人,需对其敬而远之,但如若有生擒之机,需速将其擒来。
而数日前众匪见许权遍体鳞伤,抱头鼠窜至匪寨旁,众匪皆出,见其虽身负重伤,意识尚存,将其击晕止血,又将麻沸散灌入其腹,见其晕死方才将其送至蕴灵山。
郑妍乘换药之机,又恐屋边众匪生疑,只得与其窃窃私语曰“......待你伤愈,便会有人将你带去七爷府中,七爷虽杀伐果断,但汝只需好言求饶,他必不害你。”
许权笑曰“我自有分寸......”
往后几日,郑妍恐众匪疑虑,不再入屋,果不其然,待许权伤愈,便有三匪全副武装至屋内,将其五花大绑押往匪首府邸。
再说这蕴灵山,顾名思义,本为一处世外桃源,其风景自然赏心悦目,后却因一统会入驻,沦为不法之地,从山峰至方圆百里内,皆为匪窝,乃外域最恶名昭彰之地,而许权迄今为止除匪荡寇已夺数百匪命,众匪自然不会好言善待。
一路连拖带拽将其送往七爷府前,强制其下跪,令人速往通报七爷,七爷命众匪将其送入院内便可。
许权环顾四周,见此院与匪寨格格不入,院中竟有鱼池雅座,柳树樱花,似富家宅院而非匪府,许权入堂,堂内竟有墨香,院内并无兵器,纸墨书笔却随处可见,而一人闻许权至,闲庭信步自二楼入堂。
许权观来者,身长五尺二寸,体态轻盈,可称翩若惊鸿,金簪银饰,身着轻纱罗裳,竟为一女人,其女见许权至,心如止水曰“汝即是许权?额......昔日闻言那拓云寨寨主杀伐果断,未料竟是青年。”
女人倚窝躺椅,慵懒似猫,懒腰过后,即赐解绑,许权松绑,问曰“不知汝是?”
女人言简意赅曰“陈七,七爷。”
许权虽难以置信,但事已至此,只得笑曰“久闻七爷威名,却不料竟是......”
陈七闻之,故作不悦之态,答曰“怎么?女流之辈便不可为匪首?”
许权见之,佯惊曰“岂敢岂敢,吾非此意。”
陈七见许权好似惊慌失措,轻笑曰“赐座。”
许权座定,陈七便令人将许权昔日所披戴铠甲献上,见陈七将昔日铠甲与荡寇尉牌及些许金圆悉数奉还,许权随即连声道谢。
陈七笑曰“汝即为拓云寨寨主,怎会沦落至此般田地?”
许权尽述前日中计之事,陈七见其谈笑自若,对此轻描淡写,故而问之“汝既中计而败,为何未有半分怒意?”
许权风轻云淡曰“胜败乃兵家常事,误中匹夫计,来日必以十倍奉还。”
许权虽出此言,内心实有不甘,如今拓云寨内武徒定已遭赶尽杀绝,赵逸舍命相救而死,沈悦,陈瑾,魏修等人皆生死未卜,杳无音讯,再者自身竭尽所能才在城中占有一席之地,刚欲大展拳脚便遭奸人所害,如今只得万事从头,久仇未报,又添新恨,安能甘心?
谁料陈七竟笑曰“那吾便赐汝复仇之机,如何?”
许权堕云雾中,问曰“不知七爷此言为何意?”
陈七忽收笑颜,正颜厉色曰“苍让不过一届凡夫俗子,安能害汝,如不出所料,施计害你之人,定为钱宁,而钱宁之子,尚在此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