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尚书官的临时失踪并未引起上下冥界多少动荡,兆泰难得勤政地颁布了几条诏令,又告知众人,秦时此刻正作为冥界使者,往神界访查去了。
反正平日里的尚书官并不讨人喜欢,他一不在,兆泰甚至感觉到整个冥王殿里都洋溢起了欢乐的气氛。
于是只剩下轮回司的事情不好处置,毕竟司长大人和其他副职官员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踪影,兆泰便也不再做什么掩饰,直接下令封禁了轮回司,说是问星命盘不知为何出了故障,司长等一干官员尽数被那轮盘所伤,因公殉职。
兆泰亲自在万魂塔寻到了他们的引魂灯,在阿格隆河畔,为所有在册的轮回司官员举行了盛大的追悼祭奠。
当然,那些引魂灯都是事先准备好的道具而已,事实上,陆华一死,他曾经豢养的那些死魂灵也纷纷魂灭,一时之间还真的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去顶替他的职务,真要说识辨引魂灯,为亡者渡魄,可能整个幽冥司也就只有宁刹还有几分了解。
不过宁刹可没那个闲心接下这烂摊子,依旧一如既往地整日在幽冥司东躲西藏,或者是混迹于各大酒馆……
等到兆泰终于找到了窝在酒馆一个人喝酒的宁刹,开始一边叹息着与他对酌,一边向他叙述起了各种真相原委,已是十日之后的事情了。
这五日中,清越已经摸清了九印在骨脉中的走向,可惜他和东篱两人都不能使用神力,只得委派塔那托前往仙灵山,将他那十六鼎傲品丹炉运送来冥界。
结果塔那托好不容易用空间搬运术移来了那些又高又大的丹炉,清越却是傻愣了眼一拍脑门,说道:“我忘了,不能用神力,我还怎么驱动炉火来炼丹呢……”
“我——”塔那托一把从身后掏出巨大的骷髅战镰,毫不留情地就往清越脖子上扫过去。
“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不好……东篱,救我!法宝呢!快随便拿出几个丢他脸上啊!”
清越好像一个被老爹追着打屁股的孩子,一溜烟跑出了院门。
好在,他的随身宝囊里尚且留了一些绝品以上的丹药,勉强和东篱对付着吃了一些,暂时缓解一下骨脉中几乎随时可能躁动而出的反噬之力。
“师父……您说会有人来做交易,可这么多天都过去了,还是没见有谁来找咱们,该不会,那个什么月神已经是一枚弃子了吧……”
兆泰靠在躺椅上剥着花生,眼睁睁看着宁刹满脸不爽地充当苦力,把摆满了院子周边一圈的巨大丹炉,一个接一个地往冥界玄灵门的方向运过去,不禁偷笑了两声。
“臭小子!”塔那托在兆泰脑袋上狠狠敲了个爆栗,骂道:“那可是初代月神!注意你的语气!”
兆泰摸着脑袋上鼓起的大包,却还是咧嘴在笑,“师父,别人初代神看着如花似玉,怎么你看起来就像个糟老头子呢?”
“呵,有什么用,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搞得好像谁没有似的,想当年啊,老子也是丰神俊朗、颜冠五界的……”塔那托正准备开始吹嘘,目光却刚好对上了在墙根边盘腿打坐的东篱。
那边东篱缓缓睁开了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塔那托,想听他到底打算怎么把自己那饱经风霜、胡子拉碴的样子吹出一朵花来。
“师父?你说颜什么来着?”兆泰憋着笑追问了一句。
“咳咳,算了算了……”
塔那托才不想在东篱和清越面前做这种外貌对比,连忙摆着手,很识相地晃着脑袋不再往下说了。
而那个来回十几趟,终于搬走了所有丹炉的宁刹,突然在折返回来的路上被一股强大的凶煞之力撞上了半空。
“啊——”宁刹惊叫着想要在空中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浑身好像麻痹了一般。
随着强大力量一上一下地舞动着四周的气流,宁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我,我真……”
宁刹是想说他真倒霉,可惜话未说出口,人已经昏死过去。
接着,那些四下飞转的气流盘旋着,逐渐变成了一团漆黑如墨的龙卷风,狂风席卷,所到之处仿佛能撕裂万物。
驿馆中的众人自然也是看到了越发逼近过来的黑色风暴,东篱面色一变,立即唤了一声兆泰道:“之前给你的东西,派上用场了!”
“就是现在!”清越也大喝了一声,随即一个闪身缩到了东篱身后。
情况紧急,东篱已顾不得去调侃清越,他飞快地给塔那托使了个眼色,塔那托擎着骷髅战镰的手掌攥紧了,巨大的镰刀头对准了那急速冲过来的龙卷风,随着一声低沉的呼咒,镰刀头寒光一闪,一道如闪电般的华光劈进了风暴的中心。
“呼。”风暴中心好似蹙缩了一下,团团黑气几乎在一瞬间凝滞于半空,然而只是凝滞了片刻,顿时,黑色气流又旋拧到一起,聚集得比先前更紧密,最中心的黑色也比先前更加深重。
“唰。”
黑色气流突然爆散而开,虽无月光,却原本清朗干净的天空一下子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逐渐地,从那最为深重的黑色中心显现出一个淡淡的人影轮廓,方才打进风暴之中的那道华光,竟是被那人影手中的一柄折扇挡在了胸前。
“哈!”人影在昏暗的冥界长灯下大喝一声,一个黑袍斗篷覆满全身的高大身影终于清晰可见。
然而随着他的这一声大喝,塔那托战镰挥出的华光也骤然扭曲了一下,只见那黑袍人影手中折扇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