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轻叹,声音低沉而无奈:“最初我和他只是病人和大夫的关系,今年初春,他不知怎么的,就得了这种怪病,当时请了不少大夫都医治不好,当然也包括我在内,病症很奇怪,开始惧怕阳光,身上开始出现一片片的紫色,还常常痛苦地叫喊,身体虚弱的利害,连人都不想见。”
“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效,直到那一天,我清楚地记得是晚上,定时帮他打脉,他说有些饥饿,就去厨房找吃的,等了一会还不见他回来,就怕有什么事,和管家去厨房找人。”
说到这,陈老板的身子开始有些颤抖,深吸几口气,缓缓情绪继续说:“你知道我们看到什么吗?看到他正喝着碗里的鸡血,还一脸享受样,嘴角一片血红,就像个吃人的魔鬼。”
“当时,我如果早点意识到这一点,那么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发生,刚开始,他只是喝动物的血,慢慢地,他开始不满足,把目标定在花样年华的女子。”
声音开始有些哽咽:“我……我是反对的,一直极力的劝说,但……”
“最后你变成了同谋?”默默听着的墨儿终于忍不住出声:“一开始出现被害者时,你就应该报官,但你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他给你利益吗?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原则,人格?”
“不,不是的。”陈老板激动的否定,在烛光中,她仿佛看到他眼里的湿气。
“那是怎样?”
“他们要挟我,当出现第一个死者时。”
“要挟?要挟你什么?”
“家人性命,我的妻女都在他们的掌控中。而且,现在就算我想回头,已经没法了。”
“因为家人还在他手里的缘故吗?”
陈老板摇摇头,双手掩盖着脸,语气艰难地说:“开始是,但第二个死者……他设陷阱让我杀人……我不知道怎么办?不知不觉成了杀人犯,不禁害怕受刑,更担心妻女的安危,直到现在……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家人知道吗?”
“知道,她们现在在他手上,我都不知要怎样的面目对待她们。”哽咽声渐渐变大,墨儿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前方,良久,陈老板用手背擦擦脸,拿起小刀和碗站了起来。
“开始了吗?”声音平淡。
“是我要求做的,我想我来的话,能减轻一些疼痛,更能处理伤口。”
“对不起。”能够感觉到他抓住手,感觉到刀锋抵着皮肤,墨儿轻蹙眉,手腕处传来一渐巨痛,接着听到血流进瓷器的声音,始终没忍住,低头看着不停冒血的手腕,感觉看到的不是血,而是生命的能量正一点点从身体流失。
差不多半碗时,陈老板打开药瓶把里头的药粉散在伤口上:“这是田七粉,止血效果很好。”
墨儿一言不语地看着他处理伤口,细心看才发现,他的头顶有不少的白发,才四十出头,心里分不清是怨恨还是同情,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看得出,陈老板过得也很痛苦,每天都深受良心的责罚。
“如果……我逃跑掉,你是不是会受到牵连,包括……你的家人。”
帮纱布绑结的手一抖,心里的悔恨更深一层,他没想到,墨儿到现在还想着他,明明对她做了这么过份的事。
“你不恨我吗?”
“开始恨过,知道真相后,却恨不起来,我知道你本性不坏,是个善良的人,你……没有想过有其它方法吗?我也许可以帮你,只要救出她们就可以了吧!”
“说得容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们被关在什么地方?他不许我在府里待久,只能晚上来给他看诊。”
墨儿想了想,歪着脑袋问:“你怕不怕牢狱之灾。”
只见他轻笑地摇摇头:“只要妻女没事。”
墨儿抿着嘴笑了,笑得如此高深莫测,笑得如此诡异,最后更是说出今人费解话:“我就等这个。”
“啪啪啪啪。”敲门的同时,管家的声音出响起:“弄好没,少爷正等着,快送过去。”
“来了。”陈老板大声应着,端着托盘刚要开门,转头对墨儿说道:“等下,我会端补血的中药给你。”
丑时,人睡得最熟的就是这个时辰,一个黑影不停穿梭府里,路过觉得可疑的地方,会多停留一会,遇到房里无人,就会推门进去观看,重点观察的是后院。
忽然,眼角瞥见远处的一点亮光,黑影一惊闪进旁边的草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点亮光,亮光越来越近,黑影看清亮光后的人,是那个管家,一手提着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
这么晚送食物给谁?刚这么想时,管家已经从身旁经过,向着后院的深处走去。
难道……黑影嘴角上扬,要是真的,那就得来全不费功夫,轻手轻脚的跟在后面,只见管家进了一间房间,旁边有一片竹林和假山挡住,如果不是管家,也很难发现藏在后面的屋子
黑影就躲在竹林的暗处,许久,管家就从房里出来,手里仍然提着灯笼和食盒,没有发觉旁上的黑影,渐渐地消失在黑暗处。
确定管家彻底走远,黑影才推门进入房间,反身立即把门关上,黑灯瞎火的,只能靠窗外射进的月光辨别房里的摆设。
房里的摆设很简单,一个靠墙木架,一张桌几,桌几上有烛台,怕有什么意外,没敢点起蜡烛照明。
“一览无遗,还提着食盒来,百分百是这里了。”喃喃自语地在房里来回踱步,环境昏黑实在看不出哪里异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