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大营樊流海将接到的报告,交给一个随军文官,吩咐说着:“这些密封存档,派人交给兵部和枢密院。”
说完,樊流海在中帐中坐上,这时帐内,就有两个校尉披甲持剑而立,左右都是一排排亲兵,在岗位上立着笔直,自然显出了一种威严。
这时,一人进来,一躬行礼:“总兵张毅上来求见!”
樊流海起身迎到帐前,说:“请!”
这是相当隆重的礼节了,张毅踏步而入,躬身行礼,神色黯淡。
樊流海上前扶起张毅,携手同步进入中帐,说着:“张将军何必神伤,胜负是兵家常事,何况将军还没有败呢,来来来,坐下说话……”
张毅坐了椅上,泛出一丝苦笑:“大将军,我不是为了自己伤神,皇上派我驻守虎牢关,就是守着后路,不想我一时糊涂,几乎把全营都带了上去,还差点全军都灭,我张某一人就死毫无关系,怕的就是失了虎牢关,误了大事,那百死也难赎罪。”
樊流海双手按在膝上,神色不动,听着张毅的话,说:“张将军出兵,是为了救驾,出于忠义国事,这点就把持住了大义,皇上天恩地泽,必有恩旨……”
安慰了下,略一沉思又问:“现在将军有何打算?”
张毅苦笑说着:“大将军来了,自由大将军统一指挥,不过我军伤亡严重,已经不能再上战场,只有回关修养。”
说到这里,他打起精神,说:“大将军的兵都可以带走,我还可以给三千精兵,余下的部分,就算现在不能大战,但保持关卡严谨,输粮运粮,还是能为大将军办到。”
“张将军高见!”樊流海顿时松了一口气,觉得张毅还相对清醒,没有哭着喊着想随军戴罪立功,拱了拱手,说:“将军今曰辛苦,还是早点休息吧!”
张毅站起身,向樊流海一礼,樊流海送张毅到门口,看着这位大将黯然而去。
这时,又有着细雨落下来了,击打在帐篷外面油布上,时紧时慢,樊流海回去慢慢踱步沉吟。
洛阳的战局,樊流海已经接到了不少情报了,每份情报都仔细体会着,分析着,渐渐,整个轮廓出来了。
“胡人三万?只怕未必足实有三万,而且几次战斗,这次又吃了大亏,折了四千骑兵,加起来,胡人最多还有二万五。”
“皇上身边有三千骑兵,我这次又带了三千,就有六千,再加上步军三万,和皇上一汇集,就又有七八万可战之军,胡人骑兵再强,也难以对抗了。”
思略而定,樊流海渐渐浮现出喜色来。
十七艘船,缓缓拐个弯,河面收窄,水流急促。
吴兴宗立在望台上,凝视前方,远处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
周围的亲兵都信服着望着。
吴兴宗身体高大威武,稳立如山,目光如电,具备着很强的感染力量,只是大半年的时光,渐渐这支骑兵上下,已经被他收服,再无对主将的隔膜。
船上满载兵员,总计一千骑兵和二千步兵,这是卢高能抽出来的最大机动兵力了。
对此,吴兴宗相当理解。
此时,吴兴宗观看着夕阳,心神看向一个遥远处,问:“你说我们这计划怎么样?”
回话的是都副指挥使杜宏,带着二千步兵,这时听了问话,苦思片刻,答:“您是主将,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顿了一顿,又说着:“我们走陆地,要经过几个郡,跑去什么菜花都黄了,现在我们由船过去,沿黄河直上,直扑孟津港,虽有些风险,但速度快,而且说不定能赌上一条大鱼来。”
“我们三千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但关键时凑上了,就能立个大奇功。”
吴兴宗点头说着:“说得好!今趟我们致胜之道,全在险中求胜。我想明白了,胡人通过黄河,现在只剩这条路,只要能攻下孟津港,胡人就被锁在了洛阳内,这就是一大件奇功!”
吴兴宗说着一笑:“皇上受困洛阳,只是小挫,眼见着天下平定大半,机会不多了,这时不建功立业,还等何时?”
杜宏点头应是,十分赞同这句话。
济阳郡.都督府酷夏时节,天气炎热,不过起了风,风吹来,让房间里清凉了些。
“老爷,天气炎热,还是搬一盆冰来吧……”管家小心翼翼站在卢高面前,见正在办公的老爷,额头泛起一层汗水,眉皱了起来,忙不迭的说着。
卢高叹口气,抬头看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挥手:“你愿去的话,去看一看吧!”
“是!”管家连忙应了声,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出了书房的门,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来。
这两曰来,这位老爷姓情有了变化,虽说不上残暴,可在他眼前犯了错,定会招来一顿不轻的责罚。
看的出,老爷的心情很是烦躁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管家暗自叹了口气,快步朝后院而去。
书房内,只剩下卢高一人在房间内坐着,面上平静如水,看不出表情。
接到情报,他作出了决择,派出了吴兴宗,和自己一个亲将,兵数三千,赶去勤王。
衮州刚刚平定,黄河对面就是胡人,新降的兵都在更卒营训练,根本抽不出来,就算这样,还是抽出三千赶去勤王。
理论上说,自己担任衮州都督,就是为了牵制和镇压衮州境内的各种势力,但是作为人臣,勤王是本分。
只是,作出决定后,这种若有所失的感觉,时刻萦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