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城中酒楼下,薛继挑帘抬头一看,牌匾上赫然写着‘一醉千秋’四字,不由得感叹,京中酒楼名字也大气。
这名字起得大气,也起得豪迈,正和薛继的意,于是对许琅道:“无泊兄有安身处我也放心了,我瞧这酒楼不错,不若进去痛饮一杯再各自安置?”
“好,甚好!”
这一饮直至月出层云,满街灯火明媚,晚风一吹,满街招子曳动,春日的长安多了几分诗意。
两人愈发谈得来,张口如江流滔滔不绝,而沈玉容在一旁添酒,时不时搭上几句,许琅听闻不禁感叹:“薛夫人当真才女也!清之好福气!”
薛继大笑,将沈玉容揽进怀里:“我也常感慨,天待我不薄,予我这么好福气哈哈哈!”
待两人饮完美酒,品过京中珍馐,出了‘一醉千秋’的门,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薛继四处看了看,问道:“我往南去,无泊兄呢?”
许琅指着一旁岔道,应声:“我去西边,就此别过了。”
“蟾宫折桂!”
“登科及第!”
两人相视,又朗声大笑。
“金榜题名时,你我再约共饮一场!”
许琅目送薛继车驾远,扎进一旁的小道,摸索寻着。
“一醉千秋西侧……第三个岔口,应当是这儿啊。”
许琅抬头四顾打探,忽然眼前一亮,是了!东边的门上正是他要寻的牌匾,许琅一喜,上前叩门。
“舅舅!我是无泊!”
门开了条缝,里边的人透过缝看了两眼,忙朝屋里喊道:“老爷!是许公子!”
许琅口中的舅舅名叫梁简,听了下人呼唤这才出来相迎,眼中皆是不可置信:“你父亲怎么突然准你来了?”
“管他呢,我人都到这儿了,舅舅不能把我关在门外吧?”许琅不管不顾抵住门就往里钻,进了院子才放下心,将身后东西卸了。
“你自己跑来的?姐夫要是知道……”梁简听了更是头疼,仔细想想姐夫那官场上的事儿都折腾不完,哪有功夫算这账,便只恨恨叹了口气:“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下人识趣的去收拾厢房了,梁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布衣破旧,头发也乱,不由得大为惊奇:“你这穷酸模样,是怎么爬来长安的?”
提到这许琅的话便说不尽了,与梁简一路讲述来时见闻一路进了正厅:“你是不知,我遇上了一位好兄弟啊,这薛清之……”
长安城南面
不知是谁家府邸建的如此阔气,就连丞相褚邱的家宅都没它大。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么大的府邸却常年没人住,这又是什么缘由?
今夜这府邸门前停了一驾马车,车上走下两人,一男一女,显然是对夫妻。仔细一看,正是薛继和沈玉容。这座府邸空了许多年,终于有人住进来了。
跨进大门,薛继四下打量一番,鱼池旁立着假山岩石,回廊两侧竹影斑驳,亭中有石制的桌椅,闲时在亭中饮茶必定雅致。
薛继暗叹道,确实是个好地方,就是不知沈家为何在京城有这么大宅院……突然想起一事,又回头喊了一声。
“王衢!”王衢是一路驾车来的车夫,刚安置好车马进来,薛继想着如今府上也没有旁人,便只能先使唤他了“你帮我探探,方才许琅去的那道住的都是什么人。”
王衢显然愣住了:“全,全部都要?”
薛继犹豫了片刻,打定主意才道:“替我挑与许城有干系的报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