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试试。”
汉娜说,顾俊看她的样子,似乎已是试过很多次,但都只是得到诡异的结果。
“好,那我就试试。”顾俊让她下了车,自己也下了车,不过车子没有熄火,他搬了一块路边的石头压在油门上,这辆雪佛兰顿时仿佛自动驾驶般往前驶去,驶出了阿卡姆镇,驶进那片朦胧飘忽的黑夜中。
就在车子驶出二十来米的时候,骤然间,车子消失不见了,就那么突然不见。
顾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眨动过眼睛,他看不到、也想不起来汽车是怎么消失的,“特殊空间?”
“我不知道。”汉娜的面色泛过严冷,“你看着吧,再等一会儿,你会发现更多情况的。”
顾俊也就沉默地站着,留意着周围,留意着这个疑为女巫的红发女人,夜风很寒,周围及远处的古旧建筑、道路、草木等一切事物都在浮动,像荡漾不定的水面。
“差不多了,差不多是时候了。”汉娜轻轻地说。
在她话音落下后不到半分钟,猛然地,顾俊听到了一些声音,咿咿嗡嗡的杂乱声响。当他听清楚这是很多人在轻声谈话形成的背景音,他眼前所见的景象也不同了。
他甚至不是站着,而是坐着,坐在一边餐桌旁边的椅子上,汉娜坐在对面。
周围还有其他桌的食客,这是一家有点档次的餐厅,衣着得体的侍应捧着上菜的餐盘走过,而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街道的夜景,还有停靠在路边的车辆,那辆白色雪佛兰就在其中。
“吃吧。”汉娜拿着刀叉在切着一块鲜嫩的牛扒,正切好一小块送进口中,“我们是出来吃晚餐的,不是吗?”
顾俊发现自己的双手也拿着刀叉,面前也有一碟牛扒。
他的心头重重一突,刚才的这个变化前后,他几乎是毫无异感,察觉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如果说要阻止,也根本阻止不了。
“怎么回事?”顾俊只能先问一声,不像是幻觉,也不像是梦境……但这样的空间转换……
是眼前这个女巫的手笔吗……连咒术、仪式、图形等都不需要,她有这样的力量?因为她侍奉奈亚拉托提普?
“我等着你告诉我呢。”汉娜却道,“那天,你发了疯,我读了《黄衣王》,当我意识过来我没离开过阿卡姆,我就驶着车子出去了,但我驶了不到一百码,我发现变成了我在报社里工作,其他人也说我一直都在那里加班工作。”
她耸肩,“是我的精神出问题了吗?我尝试了第二次,各样的尝试,但是……杰姆,你看着,这是你没试过的。”
汉娜突然站了起身,顾俊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就举着手中的刀子猛地一下扎到路过男侍应的脖子上,顿时鲜血喷涌,侍应一声惨叫,手中捧着的餐盘砰嘭的掉落地上,四周的其他食客纷纷惊呼。
搞什么……顾俊也是一惊,条件反射地喊道:“叫救护车!按住她!止血,有没有急救箱?我是个医生!”
他起身冲去,惊怒从心中涌起,又要去按住汉娜,又要去抢救那个侍应。
“别紧张。”汉娜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当我发现这个情况后,我第一时间是进了报社里我老板的办公室,几刀把他捅穿了。然后,又捅了一次,还是挺解气的。”
顾俊正听得惊疑,突然好像有什么闪了闪……
他发现自己还是坐在餐桌边,汉娜坐在对面吃着牛扒,那个男侍应捧着餐盘走过了,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回档?时空混乱?
“看到了吗?”汉娜把又一块切好的牛扒送入嘴中,“杰姆,你试过不少办法,发现都没用才发疯的。你该试试这个,要不去抱着美女亲也不错。”她用昂头示意了下不远处另一餐桌边的一个金发年轻女子,“就那个了。”
顾俊自然没听,环顾着依然祥和平静的餐厅。
他注意到墙上的时钟是一直走着的,汉娜餐盘的牛扒也在减少,情况与他在纳克特城图书馆碰到的不同。
那个时候像是回档,而现在,像是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一种固定的发展。
要离开阿卡姆、杀人、坐着不动,最后还是会突然……固定好的情况。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咀嚼着一小块牛扒,由他自己切好的。
“你觉得《黄衣王》是什么?”汉娜忽而问道,“我是说,《黄衣王》书里提到的那本《黄衣王》。”
顾俊沉吟,其实书里面写得很清楚,是一个被禁的剧本,那些不同篇章里的人物角色看的是同一个剧本。
至于这个剧本的具体内容,就只有书开头写着的第一幕第二场的《卡茜达之歌》,以及篇章《面具》的几段对话,那似乎是发生在一个聚会、派对之类情景的对话:
【卡蜜拉:说您呢,先生,面具要摘下来。
陌生人:当真?
卡茜达:真的,是时候了。除了您,我们全都褪去了伪装。
陌生人:我没戴面具。
卡蜜拉(惊吓不已,对卡茜达悄声说):没戴面具吗?没戴面具!】
“杰姆,你对这段话研究了很多,我也有着一点新理解。”汉娜一边吃着牛扒一边道,“如果‘陌生人’真的没戴面具呢?他早就把面具摘下了,但剧本上写死,他就是戴着面具的,那怎么样?”
顾俊听着这些,心中有一股寒气。
如果一个剧本中的人物发现了自己其实身处于一个剧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