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的人可有进宫?”皇帝问道,虽然已经敲打过姚玮冀,但是皇帝依然不放心。
内侍桂直连忙答道:“陛下放心,姚家的人一个都没进宫。”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姚家那群人在母后面前教唆,母后也不会给朕找麻烦。”
“太子办事也稳妥,这一点倒是像极了阿莞。”皇帝提及楚铮,忍不住想起了元璟皇后谢令莞,“阿莞还在的时候,把后宫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让朕没有后顾之忧,哪像现在……”
皇帝重重地拍了下大腿,咬着牙说道:“朕当初就不该向太后妥协,立姚凤玉为后,就她那个德行品貌,没有一处够得上皇后的凤冠。”
“朕立她为后,是看在太后的份上,她不知感恩戴德,安心做好分内之事,反而变本加厉,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扶持自己的娘家。拿皇后的权力给自己的娘家撑腰立威,她还真以为朕是傻子吗?”
桂直在一旁弓着腰,听着皇帝絮絮叨叨,不答话不插嘴,他知道这个时候皇帝只是想有人听他说话,未必需要附和,更重要的是,姚皇后再不得宠,那也是皇后,又有姚太后做后盾,她的闲话可不是他一人太监能随便说的。
皇帝对姚皇后的不满由来已久,口都说干了,却依然觉得意犹未尽,他抿了一口茶,润润了已经有些发干的嘴唇,看了躬身立在一旁的桂直一眼,缓缓说道:“桂直,你一言不发,难道你也觉得朕说的不对?”
桂直连忙跪下,赔笑道:“陛下,您这是拿奴才寻开心呢。奴才就是一低贱阉人,哪里敢说主子的不是。”
“那要是朕准你说,你说不说?”显然,桂直的回答并不能让皇帝感觉十分的满意。
桂直伺候皇帝多年,怎么回答皇帝的话,早已是得心应手,他弓着腰笑了笑,道:“奴才是陛下的人,陛下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是掉脑袋也会做。”
皇帝自然不会真的要他说姚皇后的坏话,姚皇后再怎么不好,那也是皇后,能说她不好的只能是皇帝。
若是往常情况,桂直说了这样的话,皇帝也算是得到满意的回答了,这个话题也就过去了,但是今日却并非如此。皇帝沉默了片刻,目光微深,随后幽幽说道:“姚氏不堪,朕若是废了她,又该立谁为后……”
立后?
这样的话题,桂直就不敢插话了,他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中暗暗祈祷陛下可千万别拿这种话来考验他。
然而,想什么来什么,下一刻,皇帝就点了他的名,“桂直,你说说看,后宫的妃嫔,谁最适合做皇后。”
桂直苦着脸,“陛下,奴才就是个太监,除了伺候陛下您,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这样高深的问题,奴才,奴才实在答不上来。”
“答不上来?”皇帝轻笑一声,“朕看你分明是不敢答。”
桂直舔着脸赔笑道:“奴才那点小心思,全被陛下您看在眼里了。奴才胆子小,陛下您就饶了奴才吧。”
皇帝微眯着眼看了他一眼,颇为嫌弃地说道:“你胆子小?连朕的话都敢糊弄过去,还说胆子小,你分明就是个人精儿了。”
“奴才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陛下您啊。”桂直笑着回话,“奴才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自然被打磨地圆滑些。”
这话皇帝倒是赞同,“你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你要是一点也不知变通,还坐不到大内总管的位置。”
桂直连忙在一旁点头应和,“陛下英明。”
“太监尚且知道灵活变通,姚氏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却依然蠢钝如猪。姚家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这样的蠢货送进宫来。”皇帝的语气里满是嘲讽,“不过蠢有蠢的好处,若不是她蠢,朕还真不会同意立她为后。”
姚氏一族,包括姚太后在内,都以为是姚太后坚决要立姚凤玉为后,皇帝迫于姚太后这个亲娘的压力,无奈之下才册立姚氏为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立姚氏为后,也并非全然是因皇帝迫于无奈之举,实际上,这是皇帝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拗不过姚太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姚凤玉并不聪明,甚至可以说是蠢钝如猪,所以皇帝丝毫不担心她日后会扑腾出多少水花来。而且,姚皇后如此愚笨,遇到时间第一反应就是找姚太后帮忙,就算姚太后再偏袒这个侄女,也经不起日夜烦忧,早晚会厌了她。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不许姚家进宫,却没有阻拦姚皇后去慈安宫的原因,他就是要看着姚皇后被姚太后一点一点地厌弃,最后姚太后自己受不了了,放弃姚皇后。
“母后对姚凤玉倒是真有耐性,都十多年了,还没放弃她。”皇帝的语气里夹杂着幸灾乐祸的意味,今日不成便明日,他可以等,总有一天,姚皇后会被放弃。
“走,摆驾永阳宫,朕去贵妃宫里坐坐。”
皇帝的心情很好,他一进永阳宫,林贵妃就发现了这一点,她快步走上前去,盈盈一拜,“臣妾请陛下安。”
“爱妃快平身,朕早就说了,在你的寝宫里,不需要这般多礼,你就是不听。”皇帝的语气里却并无怪罪之意,反倒是夹杂着淡淡的宠溺。
林贵妃莞尔一笑,“陛下不许臣妾行礼,那是陛下的恩典,但臣妾若是坏了规矩,那还是臣妾不对,陛下您说说,这可不是在为难臣妾?”
皇帝笑道:“听爱妃这意思,是怪朕了?”
林贵妃嗔了皇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