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晴,驼城在号角声中缓缓地向东撤退,程处默的骑兵列阵断后,当驼城走出五里地之后,郭平和陈数就会带着另一半骑兵继续列阵,好号炮响过之后,程处默就会撤退,就这样两支骑兵互相交错着掩护驼城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突厥的大长老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站在自己身边英姿勃勃的贺鲁说:“我们向西走吧,从今天起,我们就再也无法借力,战斗开始了。”
驳马拍拍贺鲁的肩膀说:“你领着前军在前面开路,我来断后。”
仿佛在一夜间长大的贺鲁点点头,告辞了长老,就带着自己的亲卫接手了前军的指挥权,云烨的离开彻底的让三足鼎立的局面分崩离析,每支队伍都开始了自己的征程。
贺鲁立马路边,看着自己的族人艰难的在雪地里跋涉,心中的悲凉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看着从雾霭蒸腾的地平线上升起的朝阳,拍拍胯下的战马,战马昂嘶一声就快速的穿插到了队伍的最前方,贺鲁执拗的走在最前列,不管前面有什么,他都准备用自己的血肉将他们撕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突施心中那股浓浓的郁闷之气,不过和突施不同,他准备亲手为自己的族人打下一片足够所有人繁衍生息的土地。
优素福很快就知道了两支军队的去向,他只能在这两支队伍中选中一支去进攻,他执着的选择了唐军,在他看来,突厥人不过是一头流浪的野狗,而唐军则是一头真正捞过界的猛虎,只有把这头老虎打怕了,打残了,才能真正的保证国家的疆域不受侵害。
当驳马探明了军情,知道大食人去追击唐军了,就迅速的带着后卫部队归队,向长老建议大军开始全力赶路,不能有片刻的迁延。
吐火罗的河流众多,尤其是活路城一代河交错,并不适宜大军驼城行进,幸好现在寒冬,河流里水量奇少还结了冰,这就给了驼城辗转腾挪的余地,云烨之所以会选择冬天进入吐火罗,就是想借助这一有利条件。
优素福追过来了,就在自己身后三十里的地方,刚刚跨过一条河流的云烨就将驼城的防御地选择在了河岸上,程处默,郭平陈数全部回撤到了驼城,这个时候没有必要用骑兵和大食人的骑兵死磕,多死一个人都是失算的表现,有河流做屏障对驼城来说并不太合算,但是滑溜溜的冰面就是最好的战场前沿了,一般来说大食人的尸体如果不铺满冰面,他们是过不了河的,当驼城上的士卒开始有条不紊的设立铁丝警戒线的时候,刘方就钻进了房间,虽然是大白天,他的房间却显得更加明亮,无舌拿出了自己最好的东西来款待老友,刘方也认为自己最近身体很虚,需要拿神光照耀一下,恢复一点精力,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杜如晦。
于是云烨的身边总是有三个古铜色肤色的老汉四处打转。云烨怂恿他们穿着短裤照耀白光后的效果更好,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干了没有,他们的身上穿着厚厚的衣衫看不出来。
经过这么些年的征战,云烨这个战场上的新丁已经被战争这头怪兽生生的给锤炼成一位合格的统帅了,战争其实就是将自己手里棋子的作用发挥到最大程度的一种游戏,只要抽丝剥茧的寻找得到突破点,剩下的事情并不难做。
这是云烨极为自得的一点,因为火药的出现,以及火油成熟的运用,使得自己在两军交锋的时候占尽了便宜,战场上从来没有依靠一种武器就能雄霸战场的,当然,这是火药武器出现之前的论调,骑兵,步兵,陌刀兵,弓箭兵,投石机,各兵种混杂在一起自然需要极高的调配能力,依靠地形,士气,风向,温差等等因素调动自己能调动的所有力量对敌人形成最有力的一击。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云烨不必这样做,他的战争在变得极度简单化,他保持一个近乎神话般的论调,那就是将敌人消灭在朝自己进攻的路途上,所以,只要拥有大量的远程武器就足够了。
他不相信在无遮无挡的一里宽的河道上,优素福能玩出什么新的花样来,军事从来都是为政治服务的,大唐的军队远征万里钻进了大食人的传统势力范围,这对大食人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挑衅,相信这个时候,哈里发的怒火已经可以烤干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优素福必须和唐军作战,战败都比不作战来的要好,大人物考虑事情的方向和普通人不同,一次试探姓的攻击就足以试出各自的深浅,只要心里有底,下一次的博弈说不定就会变得更加具有针对姓。
说到底这是李二和哈里发的之间的战争,云烨和优素福之间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可以做。
李二正在做选择,左手拿着一柄连枷,右手提着一柄擂鼓瓮金锤,他正在考虑到时要用连枷教训云寿呢,还是用擂鼓瓮金锤教训云寿。
就在刚才这两样兵器还在云寿的手里,被他喊了一声之后,云寿就把锤子交给了李二,如今他气呼呼的站在皇帝面前,身后的地上躺了一圈皇孙,李象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站在假山边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哪怕自己鼻青脸肿也毫不在乎,见了皇燕京不知道上前见礼。
李二提起锤子看了一下上面的铭文气恼的对云寿说:“武德殿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胡乱闯进去的?那里面的兵刃都是朕亲自收集的,有很重要的意义,你拿着刘黑闼的锤子追杀皇孙所为何故?平曰里嚣张一下也就是了,今曰竟然下了重手,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