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天君说完,狠狠一脚踹翻石案,双目喷火,怒气咻咻。
九天见此光景,才知言多有失,又懊悔又着急,替文基担心哩。
于是,她颤兢兢道:“师尊……那文武砚可是十分厉害的呀,只怕师尊不好对付。”
“哼!”费天君冷冷翻了个白眼,沉默了须臾道,“为师自然知道那文武砚的厉害,为了安全起见,为师已经想到了一个对策。”
“什么对策?”九天惊问道,生怕对文基不利。
“为师这便准备去一趟东海。”
“东海?”九天更是一脸惊疑,“师尊,你去那东海作甚?”
“那东海天高地远,灵气充沛,自古就是修道的绝佳之地,为师也曾有不少的道友在那里炼气修道,因此准备去那东海、寻找几位道友前来相助。”费天君胸有成竹道,“这段时日,你两个要好生留意那谭文基和慧女的动向,等为师回来以后,再作计较。”
“是,徒弟谨遵师尊之命。”
“徒弟谨遵师尊之命。”
九天和花脸獾双双应诺。
费天君遂又叮咛了一番,在九天和花脸獾的恭敬送行下,出离了三仙洞,腾云而起,径往东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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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无意之间泄露了文基的消息,自然是后悔不迭,如今费天君又去东海请道友前来对付文基,更叫她惶惶不安。
因此思来想去,想去思来,九天便准备前往谭家庄报信,以提醒文基早做防备,可是一想到燕灵那副恨不得扒她皮抽她筋的模样,她又犹豫不决起来了。
踌踌躇躇捱至天黑,九天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遂就先借酒灌醉了花脸獾,然后提携带凤羽剑,悄悄地出离了三仙洞,一路驾起黑雾直奔谭家庄而来,原来她是想要趁着夜深人静,避开燕灵,偷偷给文基报个信哩——当然,潜意识里,还是急切想见文基,所谓相思便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滋味。
九天在星光满野中飞行多时,已然来到了谭府上空,便轻轻地飘落在文基卧室的房顶之上,静静地等候谭府各处灯火熄灭。
一盏……
两盏,三盏……
四盏……五盏……
九天耐心极好地一盏盏地数着灯火熄灭,最后只剩下文础书房里的灯火还亮着,灯光从窗上投射出来,将那白鼠的坐姿印在了抄手游廊的地板之上,一动不动,仿佛石雕一般。
又等了片刻,时值下夜,残月朦胧,谭府各处一片寂静,只有文础书房里的灯光依旧未熄。
“这个二公子,自五六岁时,每天都把那本破书当宝贝似的观看,就那么稀罕,连个觉儿也不睡?如果再等下去,只怕这天都快要亮了,暂且就不管他了,现在就行动!”九天再也按不住急性,暗自拿定主意,将窈窕的身影往下一扑,轻飘飘落在了文基的书房门前。
笃笃笃……笃笃笃……
九天一边轻悄悄地敲起门来,一边压低声音叫唤道:“文基……文基……你开门……我有事找你……文基……文基……你开门……”
一连轻唤了十多遍,忽听见文基在卧室中应道:“是谁啊,深更半夜的叫我?”
“是我……九天……你小声点,惊醒了她们可就麻烦了。”九天压低嗓子,做贼也似。
“九天?你深更半夜的找我有什么事?”文基早已耳熟那声音,此时确定是九天,遂就下了床,靸了鞋,从内室走到外室,轻轻拉开房门。
九天泥鳅一般溜将进来,随手倒关上房门道:“咕哝什么?声音小一点。”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昏暗中,文基责问道。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九天有些伤感道,“我是来给你报信的,怕燕灵那小样儿胡搅蛮缠,才偷偷来告诉你。”
“报信?报什么信?”文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我师父说你的黑石坠是什么大成府的文武砚。”
“黑石坠是大成府的文武砚?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这黑石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而且你和我师父好像还有旧仇哩,昨天他被你的黑石坠吓怕了,已经到东海找帮手去了,过不了几日,就会回来对付你。”九天轻声道。
“什么?那妖道与我有仇?有什么仇?他还要请人来对付我?”文基十分震惊,情不自禁地把嗓音提高了八度。
“你小声点,小声点……你是怕燕灵那小样儿听不见我们说话?”九天紧张道。
却不料这世事常是如此:怕见鬼便见鬼,怕出事便出事!
九天话音刚落,房门扑地一声推开,现出一条人影来。
“哈!九天!你深更半夜的和大公子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快还我凤羽剑来!”来者却是凤凰!
原来她夜半如厕,刚路过此处,被文基一声咋呼,唬得一跳,借着残月过来一看,便发现了情况。
九天发现凤凰,立刻压低声恫吓道:“住嘴,快滚!否则要你的小命!”
凤凰自知不是九天的对手,连忙大呼大叫起来:“主人!燕灵!你们快来啊,九天在这儿呢!”
凤凰如此一叫嚷,文基顿时慌了张,上前捂住凤凰的小嘴道,“凤凰,不要乱叫。”
“死丫头,多管闲事!”九天唬人不成,反被人唬,低喝一声,身影一闪,已将凤凰拂到一旁,夺门而去出。
“九天!你往哪里逃?”一声清喝处,一条白影已堵住九天。
月光朦胧之下,睡裙飘飘,身姿丰盈,正是燕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