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慧女和小雨不禁抿嘴而笑,凤凰也早已忍悛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忙用袖口掩住小嘴。
周夫人微微摇了摇首,满含宠爱的目光道:“唉……你这孩子,也不知在黎山十五年都学了些什么?这成亲就是你和基儿结为夫妻,以后便以夫妻相处了,这食要同桌,寝要同床,知道了吗?”
“这……我……”燕灵听出‘寝要同床’的意思,满脸羞涩难堪,十根纤指不停地抠弄着新红裙的边饰,毕竟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嘛。
“灵儿,你不同意吗?”周夫人和蔼问道。
“不不不……”燕灵惊慌不迭的否认,忽然发现口吻太过急切,忙低下头,扭扭捏捏道,“都由……都由婶娘做主呗。”
燕灵露出一副娇羞可爱的模样,周夫人顿生无限疼怜之意。
她语重心长道:“灵儿呀,不是婶娘催逼你,实在是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久居在未婚夫家于理不合。你父母已经都不在了,你那叔父的境况你也看见了,也是难以周全于你,所以婶娘就替你父母做了这一回主了,终归——我谭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是啊……灵儿,你就尽管放心吧,我谭家就是只剩下一口饭也先由着你来吃,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愧对于你的父母啊。”公映亦接过话茬道。
闻听公映夫妇言之诚恳,燕灵深为感动,忽又想起遇难的父母,少小失孤,不禁抽抽噎噎起来。
周夫人见状劝慰道:“灵儿呀,莫哭,莫哭……这事就这么定了哈。”
燕灵点了点头,耸耸鼻子,抹抹泪,停止了抽泣。
周夫人又唤文基道:“基儿,你俩的婚事就这么定了,等选上一个好日子,娘就给你二人成亲。”
“孩儿一切听娘的。”文基满面通红。
“这是我谭家的大事,还要先去告诉你祖父鳌祥公一声,趁着今日天气晴朗,你们就一起去一趟雪封山朝天洞吧。”周夫人交代道。
“是,孩儿知道了,孩儿这便先去准备。”文基站起身,行了礼,径出客厅,准备供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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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封山朝天洞在华阳镇西北十余里的黄山余脉之中,乃是当年鳌祥公立地证道之处,因为十余年来经常显灵,所以香火日渐兴盛,庙宇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寺庙中现住着一位济悲和尚,主持佛家日常事宜,并收有门徒七八人,一同参禅修行。
敬供朝天洞的供品足足备了一马车,交付刘管家和两名家仆运送,兀自先础、燕灵以及慧女主仆辄另外驾着四轮马车,随后而行。
一路之上,车轮辘辘地行过了华阳镇,直奔雪封山朝天洞而来。
时令正值仲春,天气晴暖,碧空如洗。山野四处,茶农的身影时有时无,偶尔传来孩童的嬉笑之声。
文基一众人等驾坐马车,在丘陵之间蜿蜒行驰。
行不多时,向西转过一座山嘴,便见远处山涯边现出一片紫竹林来,围一带栅栏,搭两座草亭,建五间茅茨,碧水弯弯,繁花簇簇,恰如世外桃源一般。
文基直将马车驱赶到紫竹林外,勒停了枣红马。
文础从车后跳了下来,取了礼品。燕灵和慧女主仆不知何故,也跟随着纷纷下了马车。
慧女不禁疑问道:“文础弟弟:这是何处?”
“哦,慧姐,这是‘水涯草堂’。”文础答过,提了礼品,踏着鹅卵石径,先自叫门去了。
“烟岑先生就住在此处。每次去朝天洞,我和弟都要来拜访一下。” 文基已将马缰拴在路旁桦树下,走将过来引路,便接过话茬道。
“哦……看这环境布局,清雅脱俗,多半是一位隐士了。”慧女猜测道。
“说是隐士,亦无不可。先生博雅高趣,淡泊名利,县太爷请了几次,都被一口回绝。我和弟弟跟随先生学习经书,也有十年的光景。”文基一边解释,一边引众人前行。
燕灵却只顾左观右看,十分痴迷紫竹林的风光:“这地方还真不错吔!风景优美,而且清静,以后要是能住在这里,那该多好啊!”
“切!你整天叽叽喳喳的,还能受得了这份清静?”凤凰及时损了一句。
“慧姐姐:你看,凤凰又在取笑我了。”燕灵嘟嘴求助,自从得知“基基”的谐音意思,她有意无意地躲着凤凰哩。
慧女见状,就轻喝道:“凤凰,不许你再欺负燕灵。”
“主人:凤凰说的可是大实话,你看这红裙子穿得就像个小新娘儿似的,还耐得住这份清静?就算她愿意,她相公还不知愿意不愿意呢。”凤凰继续调笑。
“我不跟你说了。”燕灵一听此话,满面绯红,生怕凤凰又出难题,撩起裙摆,快步撵上了文础。
文础业已走至栅门边,却见草堂空荡寂静,于是叫门道:“阿竹!阿竹……先生在家吗?”
连唤了数声,不见有人应话。
少时众人都聚集在栅栏门外,东张西顾,不知所措。
燕灵发了心急,伸手便要推门而入,却被文基叫住道:“燕灵妹妹,主人不在家,不可随意进门。”
“哦。”燕灵怯怯地缩回了手,低头不语。
却在这时,从偏屋里慢腾腾地走出一位书童,揉着惺忪的眼,嚷道:“谁啊?大清早的叫门。”
“是我们,快开门。”文础催道。
“哦呦……原来是两位谭公子!”书童阿竹睁大眼,认出文基兄弟,忙来打开栅门道,“先生不在家,先生已外出多日了。”
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