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一向是信任赵娴的,自己这个主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所做的每件事皆能让人信服。
“主子,真的有希望吗?”赵琼满含期待地望着赵娴,再看她神情不像是安慰,立时精神一振。
赵娴便将前世所知的那个“物理治疗”的方法大略说了一遍。
李易听后,低头思索一番,点点头说道:“此种方法倒是可行,待我回去好好琢磨后,再将具体事宜写在纸上交于你们。”
赵琼此时脸色微微和缓,转身对着赵娴跪了下去,低头说道:“求主子允许赵琼将姚进留下,若是日后他不能恢复,赵琼便照料他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赵娴怔住,神色复杂地望着赵琼。
她知道赵琼一向是喜欢自己的大哥,只是大哥允熙早有妻室。而她自打和她们一起后,便常常将一夫一妻的思想灌输给她们,她不愿自己手下有那做妾室的念头。
是以,在赵琼思想中,即便再爱慕,她也不愿嫁与允熙做妾室,但这压在心底的爱慕却让她无法对其他男子再有感觉。
而今赵琼能说出此番话,可见她心意已决。
赵娴此际不便在众人面前说什么,便示意赵琼回她房内说话。
进的房内,赵娴正色地说道:“若你是为报恩,大可不必一力承担,我自会安排专人照料姚进,哪怕日后他不能行走,也必会让他一生衣食无忧,安享终身。”
再看赵琼低头不语,赵娴叹口气说道:“一个女子的一生一世岂可随意许人?”
半响无语,再抬头时,赵娴面上已带坚定,惨笑道:“主子,若是有人以生命护得你周全,哪怕他再渺小,再不济,他的所为也会让人感动。”
赵娴沉吟片刻,只能点头默许,说道:“你伤势也不轻,定要好好将养才是。”
又问道:“今夜被掳之人可是紫烟、笼翠姐妹?”
赵琼回道:“正是她们姐妹二人,今夜她们猝不及防被迷烟迷晕,加上突如其来的大雨,是以被掳时无声无息,若不是。”赵琼想到夜里姚进曾有过提醒,心下有些黯然。
赵娴若有所思地说道:“隐帮又动手了吗?莫非又是为了李元昊?”
见赵娴皱眉苦苦思索,赵琼不再出声,悄然离开房内。
“何事如此费神?”惊觉耳边传来的醇厚男子声音,赵娴方回过神。
“师兄!”赵娴回身便望见李易关切的眼神,那眼神中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心中不由一跳,只是转瞬她又摇摇头,暗笑自己真是想多了。
“你已自由,为何还要如此倾力助他?”李易语气中带有明显的担忧。
“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从开始的那一天起,我便不能停下来了,直到结束为止。”赵娴苦笑道。
“你的人生所为何求?”李易凝视她的双眼,缓缓问道。
赵娴被问的呆住了,“是呀,她的人生,她的人生到底所为的是什么?她最初的愿望无非也只是,在这个时空,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念头已然转变了呢?
做为皇室中的女子,人生是无法自己安排的,这也是她最担忧的。
而她,想要的仅仅是不被安排的人生,是任意挥洒的人生,是最简单的自由而已。若不付出代价,不靠自己争取,又如何能得来?
赵娴眼含向往,片刻后轻声说道:“愿有朝一日,能和心爱之人游遍山山水水。在方寸之地,朝朝暮暮,此生足矣!”
“游遍山山水水。。,她是何种女子?为何如此的与众不同?”一语既出,听得李易心中狂跳,眼神专注地盯着赵娴。
良久,方掩下激动的神色,淡淡地说道:“娴儿!任何时候,但凡有需要,转头便能见到师兄。”
这句简单的承诺,让赵娴顿感一股暖流袭上心头。犹如茫茫黑夜中,有个人始终提着一盏灯在前方等待,那种淡淡的温暖和不知名的情绪包围着她。
体会着如大海般深沉的感觉,赵娴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师兄~~”赵娴声音微微哽咽,被浸润过的黑眸闪动微光。
烛光下的赵娴显得如此的柔弱,柔弱到李易很想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呵护,可是,他能吗?
李易将手背在身后,用尽全力方克制住抱她的冲动。
那次娴儿受伤在车上,他轻抚她面颊的感觉犹在,只是他便只能在她不知晓的情况下才能与她如此接近吗?
他压住失落的情绪,微笑地朝赵娴点点头,说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下。”
望着李易似在逃避般地匆匆离去,赵娴总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
师兄在她的心中一直是如师傅般存在的、无所不能的人物,却从何时起也这么不淡然了?抑或有些事情是被她忽略了?
雨后的天空如被清水洗过一样,湛蓝如海。
一夜的雨,花园中落了一地残红,也有那花骨朵夜半盛开,此时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娇艳欲滴。
而翠绿青草上含着的点点露珠,欲坠不坠,惹人怜爱。
夜利亚立在后院中,望着翩飞的蝴蝶,想着昨夜险险被李元昊占了自己身子,此时心下倒有些后怕。
若果如此,那当真是得不偿失。可是躲过了昨夜,日后又将如何?
只是自己既走出了这一步,却是没法再后退了,想到这里,她蹙起了眉头,重重叹了口气,转身朝屋内走去。
“你终究还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