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的屋子,简单的布置,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放在应有的位置,恰似此刻站在赵娴面前的玉夫人,庄重、寡言,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清秀容颜和温婉的气质。
这位玉夫人身边站着的正是那位叫做李用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惶惑而担忧的表情望向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两位看上去很有点贵气的公子。
赵闲望了一眼身后的赵颜,赵颜立刻会意的说道,“李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边说边将那位李用引出了屋子。
此刻屋内只剩下赵娴和这位玉夫人,玉夫人看了看赵娴,将手里的玉佩还给赵闲,“赵公子,请问这个玉佩从何而来?”
话未说完,赵娴跨前一步,作了深深的一揖,低声叫道“娘娘,恕在下不能全礼”。乍听娘娘二字,这位玉夫人脸色瞬间大变,她后退了两步,强自定了定神,急急的说道,“这位公子是否认错人了,奴家可不是什么娘娘,只是普通百姓而已”。
赵娴握住手上的玉佩,然后说,“此玉佩乃是父王着我交还给夫人的,另让让我转告夫人一句话,亲生娘亲是谁也不能替代的”。
玉夫人听到亲生娘亲四个字,眼眶都红了,眼泪在眼睛里打滚,喃喃自语道,“十八年了,我的孩儿,不知道你现在好不好啊,为娘的好想你啊”。
“娘娘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亲生孩儿,可是您的孩儿却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娘亲流落在外受苦,并不知道娘娘忍受着思念孩子的煎熬尤甚于清贫的生活”
听到这里,玉夫人潸然泪下,以至于后来泣不成声,片刻之后,这位夫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停顿了下,问道,“祯儿他.他,现在好么?”
“官家他现在亲政了,而当今太后把持朝政,官家他又秉性纯孝,既不忍心拂逆自己母后的意愿,又不愿继续做着傀儡皇帝,所以终日郁郁寡欢”。
赵娴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官家他有着一展抱负的雄心,又有一颗心系百姓的仁心,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代明君和仁君,流芳后世。而当今太后一直野心勃勃,不肯还政于官家,官家鉴于太后是自己的母亲,所以处处受制于太后而别无他法,还望娘娘能早日与官家相认,使官家抛开顾虑,放手施政,为百姓创造一个安居乐业的本朝”。
原来这位玉夫人正是当今官家赵祯的亲生母亲,当时的李宸妃李玉。
当今章献太后刘娥并不是赵祯的亲生母亲,其中另有一番曲折,当时刘娥为了将当今官家占为己有,试图将李玉灭口,幸亏李玉得到八王的相救方能逃出皇宫,离开汴京,而他们这对亲生母子从此分开。
李玉也被迫逃到杭州隐姓埋名的生活,后来被林逋收留,并收做义女,十几年来一直隐居在孤山这里,过着清贫的生活。长期以来李玉在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有生之年能再看一眼自己亲生的儿子,哪怕只是一眼,便死也瞑目了,正是这个念头支持着她能够继续活下去。
而这位赵娴,毫无疑问的也就是那位华邑公主赵娴了。
“可是如果我贸然出现,姑且不论祯儿是否相信我这个他素未谋面也从未听过的娘亲,单论刘太后的手段,我是否能见到祯儿都是个问题,更谈何相认?如果因此而害了祯儿,我岂非白白隐居在这孤山十几年?”
李玉喘了几口气,然后急急的说道,“要我相认,这断断是不可能的,我宁可没了我这条贱命,也不能冒险害了祯儿,你还是速速回去吧,这里就不留你了。”李玉果断的摇头并下了逐客令。
“娘娘以为一味的躲避就是为官家好,这就大错特错了。娘娘的弟弟已经被太后派的人找到了,不久就会找到这里,我只是先他们一步找到您而已,如今娘娘是想避也避不开了。刘太后固然手段狠毒、阴险,但我和父王若非有万全对策,又岂敢随意来接娘娘您?自然我们也有办法让娘娘见到官家并顺利相认。娘娘就放一万个心,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只等娘娘点头,便立刻启程回汴京。”赵娴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到,生怕因口气太急而吓坏了这位如惊弓之鸟的李玉。
听到这里,李玉心下稍稍安稳了,然后抬起头迟疑的盯着赵娴。“那你是八王的哪位公子?”
因为赵娴太过平凡的面容令人怀疑,但那手中的半块玉佩却又的确是当年八王送李玉逃出汴京时,李玉委托八王佩戴在当今官家赵祯身上的玉佩,其中的金色丝绦还是自己亲手穿上去的。
那丝绦的编结样式是自己设计的,其中某段还杂了一根红色的丝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所以这半块玉佩毫无作假,千真万确是自己交给八王的。而另半块仍被自己很小心的保存着,至今无人见到过。
闻听李玉谨慎的问话,赵娴的手在脸上轻轻的一抹,一张明媚的脸立刻显现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是那么沉着和冷静。
“你.你?你是女的?”李玉疑惑的望着赵娴,“你是八王派来的?是他的.?”
“娘娘,请恕刚才隐瞒之罪,八王是我的父王,我是他的小女儿,娘娘可以叫我赵娴”。
赵娴微微躬了下身,然后挺起身来继续说“我父王那么多年来一直严守官家生母的秘密,就是为了等官家能真正亲政的时候再告诉他。父王也曾和我提过当年发生的事情,而为了能让官家和您相认,我们已经准备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