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离的又远,勉强能看出来个轮廓,这爬行的人影儿好像是个男的,应该就是村民早晨说的淹死鬼大壮!!
我吓的手抖,反观燕老三却嘴角挂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头,稻田里的人影儿还在爬,忽听得不远处的村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猫着腰,鬼鬼祟祟的人往我们这边走来。
我屏气凝神等这人走近了一看,居然是神婆!!
昨晚上见到女鬼这神婆吓的屁滚尿流,怎么今儿还敢主动过来,老君附体了?
我差异的望了燕老三一眼,他做了个手势叫我继续看。
半晌,神婆来到稻田边,那稻田地里的人也终于爬了出来,这人浑身是泥,站起来后高高大大的。
我还等着这俩人好一番斗法降妖呢,结果听得淹死鬼大壮子张嘴就是一句:
“婶儿!”
婶儿?..............这一个婶儿把我叫懵了,这淹死鬼鬼咋还给神婆叫上婶儿了呢?
又望了眼燕老三,这家伙瞪俩眼珠子,正看的有滋有味的。
“婶儿,我就纳闷了,这大晚上的都没人,为啥每次见面都让我爬出来呀?”
神婆二话没说先抽了他一巴掌:“放屁,还没人?我问你,昨晚上你是不是让孙财看见了?”
大壮子磕磕巴巴的说:“好像是吧,我后半夜坏肚子,就去山根解决一下,哪成想他在地呢,就跟我对望一眼,应....应该没认出来吧?”
这神婆“啪”的一声又扇了他一巴掌。
“还他妈没认出来,现在全村都知道你了。”
“啊?”大壮子挠了挠头:“全村都知道了,都知道我没死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搞懂了,还以为是神婆养了只小鬼啥的,原来这大壮子根本就没死!
但是为啥整个村都确信他已经死了呢?
“那咋整,那咋整啊,婶儿!”大壮子慌了,抱着神婆的胳膊不停的问。
神婆甩了一把,说:
“对了,昨晚上在桥头,都嘱咐好了的,你最后跑哪去了,啊?我念完咒出来的咋不是你呢?”
大壮子闻言,也是“哎呦”一声说:
“婶儿啊,我还正想跟你说呢,昨晚上我刚要上桥,看见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啊婶儿!”
神婆闻言一惊,四下看了眼,让他小点声。
“咋的,你也看见人影儿了?”
大壮子哭哭咧咧的说:“看见了,长头发,穿着白衣服,没看清脸。”
神婆默不作声,大壮子颤抖着问:“婶儿,你说她能不能是咱这河里的淹死鬼啊?”
神婆似乎也有点害怕,叹了口气:“咳,我也怕是这么回事儿,二十年前,在河边还真淹死过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儿,好像死的时候就是穿的白衣服!”
大壮声音都哆嗦了。
“那咋整啊婶儿,她,她昨晚来找我了,我不能再山里住了....我.....”
神婆不耐烦的骂道:
“别吵,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咱村儿太平这么多年了,咋就突然间泛起淹死鬼了?我觉得跟外来的那几个人有关系。”
听神婆提到了我们,我赶紧集中精力,难不成这淹死鬼跟燕老三他们有啥瓜葛?
二人又商量一会后,神婆骂骂咧咧道:“这帮外地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那长头发的汉子,就跟个土匪似的!我想来想去,辛亏昨晚上出了岔子,要是真让他们过了桥,咱们那点秘密怕是兜不住!”
大壮子一听也急了:“哎呦,那可不行啊婶儿,我城里刚买的房子还没还完房贷呢,咱的财路不能让他们断了!”
神婆想了半天说:“我想了个招儿,明天我就跟大家说你的鬼魂出来作祟了,得在村儿里做个法事,你把这身衣服脱给我,我事先放在米箱子里,当乡亲们面烧了,这事儿就算圆过去了。”
大壮子连连点头,又问:
“那淹死的小媳妇儿咋处理啊?”
神婆“啧”了一声:“先别管她,也不是咱害死的,先把你这关过了。”
接下来这娘俩开始研究起了细节,看秘密已经解开了,我握紧拳头就要冲出去,燕老三一把抓住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这几下子搞出不少动静,神婆和大壮做贼心虚吓了一跳,以为是桥上的淹死鬼来了,赶紧灰溜溜的散了。
待他俩走利索,燕老三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尘土,用手指头点了点我:
“你小子脑袋够用,但是经历事儿少,容易上头哇!”
“这还算上头?没听已经从头到尾的挑明了吗?”
燕老三往嘴里叼了根烟,一边往回走一边说:
“神婆在村里是啥地位?就算你现在抓着她俩,跟村民说是骗子,谁信?”
燕老三语调平缓,面色不改,确实啊,现在大家都认为大壮子死了,还都把希望寄托在神婆身上,单凭我一张嘴说她是骗子,估计全村人都得把我当傻子!
想通这层关系,我也渐渐平复了情绪。
回到帐篷,我把听到的事情给丑橘和老秦复述了一遍,不知为什么,燕老三只说可以去看个热闹,却不让我插手。
......................
我确实低估了神婆的影响力,天一亮便有村民到处传扬着神婆今晚要做法事的消息。
老乡们昨天还眉头紧皱,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少人居然露出了释然的笑脸,燕老三说的对,大家对她已经依赖习惯了。
夜幕降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