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吴定河边骨,深闺滴泪梦不成。
东风不理人间愁绪,顺着自己的心思,仿若一夜之间,桃红柳绿的就热闹起来了。
没等开春的时候,荆夏和玄幽方面就因之前累积下来的一系列事件大规模交锋了两次,因都想着凭此一鼓士气,双方都卯足了劲拼智斗勇,玄幽六皇子年轻,出招却狠辣刁钻,但荆夏有秦老将军坐镇,也没有落了下风,大战小斗下来,两边各有损失,实力仍旧不相上下。
或许是想着“攘外必先安内”,六皇子竟提出了议和主张,也颇有诚意先派出了使者到秦老将军处。秦老将军守关多年,虽不惧应战,可多年下来深知边关百姓所受战乱之苦,不过战事毕竟是玄幽方面挑起,他也不想直接答应以免纵容了玄幽掌权者,于是暂且定了一个月之期,约定这段时间双方暂且休战,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回京向夏元琛禀告。
夏元琛并没有急着回复,他虽稳重,也没有失去年轻人的意气,更别提他本身也不是怕事君王。相反,他接到秦老将军密信的第一反应,嘴边竟扬起了的笑:“哦,想和?他们想战朕奉陪了,如今又想着先把自己收拾利索,主意不错啊!”
“不过,这么随意将朕和荆夏当了垫脚石,既然你们已经达到了一定目的,不付出代价怎么能行!”夏元琛眉宇间染上嗜血神色。
白谨听到玄幽有心议和这个消息时,正领着几个宫女在御花园采摘花瓣,她听路过宫女略带喜色说起这个事情,心中霎时盈满苦涩,白发父母妻儿泪,盼得征人有归期,就算不能回来。也好过知道他们在战场杀伐而日日悬心。只是,她等不回那个说要定下自己生生世世的人了……
“姑娘,你怎么了?”小宫女一抬头。见白谨神色凄凄,泪水划过脸庞也不自知。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
“迷了眼了。”白谨低头将泪水拭去,抬头笑道,“花瓣采得差不多了,你们先回慈寿宫去,好好将花瓣洗了晾干,等我回去再说。”
“姑娘不一起回去?”
“我还有事,你们先回。”
白谨说罢。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天下这么大,谁能陪她说话。谁能听她诉说呢?
漫无目的往前走了又走,白谨越发难受和迷茫。她原想着找个人问问这个消息是否是真,可是无论是真是假,都改变不了什么,她的梦里人。白骨也寻不见了。无意识驻足,白谨抬头,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或许只是为了不让泪水留下来。在这里,她的喜怒也是看人脸色的。而她的悲伤,是含之的,却不是白谨的。而现在,她是白谨。
“不在慈寿宫伺候太后,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呢?”背后脚步声渐近,打断白谨的思绪。
若在平时,单听脚步声,白谨也知道来人是谁,刚才一出神竟有些疏忽,听了声音,她忙低头垂手请安:“白谨见过皇上。”
“嗯。”夏元琛应了一声,此时他心情不错,见白谨神色淡淡,不知怎的同她说道,“玄幽有心议和,你可听说了?”
白谨交握里的手一紧,低声回道:“没听说。”
“若是朕同意议和,议和条件中定会加上让玄幽亲自送回谢将军尸骨。”
白谨猛地抬头,此时她顾不得失礼,只定定问了一句:“真的?”
夏元琛看白谨执着的眼神,点了点头道:“谢将军为国尽忠,朕也不能让边关将士和荆夏百姓寒心。”
“含之谢过皇上。”白谨跪在地上叩首谢道。
“不是‘白谨’是‘含之’么?你倒真是对事对人分得清楚。”夏元琛沉吟一句,笑道,“朕听说你选择入宫侍奉太后的时候曾惊奇了一下,当时以为你不过是不想离了宛京而做出的选择,却总觉得不像是如此。含之,你总能挑起朕的好奇心。”
白谨仍旧跪在地上,脸上表情也渐渐恢复成平静,听夏元琛如此说,她并无其他动作,只静静不说话。
夏元琛看她片刻,举步离开,临走时似带着笑说道:“难得竞华求朕一次,说尽量不让你受委屈,既如此,你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可直接去找朕。”
“你是哪个宫里的?”不等白谨有动作,又有人转弯到了跟前。
白谨听着声音陌生,抬头看了一眼,见眼前这人一身锦绣宫装,吊起的眉梢微冷,整个人高傲而疏离,自进宫来白谨还未见过此人,不过之前倒是有一面之缘,白谨屈膝道:“回昭媛话,奴婢慈寿宫白谨,在太后跟前侍候。”
此人正是何昭媛,她冬天的时候去了别处养病,如今才刚刚回来,她本身又瞧不上宫中许多人事,不知道白谨倒是正常。纵使别人入不得她眼,想方法在皇上跟前露面她可是不会推让,她才刚回宫就命人备了夏元琛喜欢的两样小点心,谁料寻了几处都听说夏元琛刚好离开,这才一路到了这里。
她远远瞧见白谨同夏元琛站着说话,隔着花树模糊看着白谨穿着打扮不似宫女,以为是新入宫的嫔妃,听了白谨的话,眼神也不那么锋利了,只是口气依旧不耐烦:“本宫瞧着皇上对你态度尚好,你也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别起了不该起的念头。”
何昭媛身后跟着的宫女见她厉色训责,小心提示道:“娘娘,白谨姑娘是康宁郡主的好友,如今在太后跟前当值……”
宫女原是好意提醒,谁知何昭媛本就瞧竞华不顺眼,如今更是烦了一层,不过她好歹还知道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