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凌沉吟片刻,抬首道:“父皇,虽然如今八方来贺,但儿臣还是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洪正帝活动好了手脚,重新坐回龙椅,目光炯炯的看向燕容凌。
“继续说。”
“如今父皇万寿节,周围各国都派了使臣前来相贺。这既是臣服也是试探,想亲自来探探我大周虚实,以待下一步决定对我大周的态度。”
洪正帝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淡淡道:“把你想的,都说出来。”
其实,先前燕少洵也曾提及需要防范外族,让洪正帝大加赞赏。只是燕少洵为了能在寿宴上大展光芒,只是点到即止,没有详细述说。
如今他最看重的儿子,竟然也如此高瞻远瞩,如何不让洪正帝欣喜异常。
燕容凌也看不出父皇的心思,只将心中所想尽数说来。
“父皇,我大周地域辽阔,地大物博,周围与七个国家或部族接壤。平日看我大周兵强马壮,只有少许摩擦,可一旦大周内乱或者国力不足,群狼必定群起而噬。”
洪正帝微微点头,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
燕容凌居安思危,就已经说明他目光长远,具有储君的眼光和胸怀。
“父皇,如今雁门关同玉门关,一时也不得松懈,就是山海关外,女真也时时偷袭。我大周疆域,寸土必争,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
燕容凌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就连伺候在旁边的王公公都觉得热血沸腾,何况是洪正帝。
“好,好,好!”
洪正帝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心中的赞赏溢于言表。平日对燕容凌严加要求,如今他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不过,洪正帝还是要再详细的考校一番。
“那以这五国为准,你会如何应对?考虑好了再说,朕要听切实可行之策!”
燕容凌恭敬道:“是,父皇。那儿臣就畅所欲言,说得不好之处,请父皇指正,如有狂妄之处,也请父皇宽恕。”
“嗯,朕准你畅所欲言。”
洪正帝期待的看着燕容凌,这是他结发元后唯一的血脉,也是他的嫡长子。
这些年,洪正帝对他寄予厚望,却不能对他过分关注。太后的照拂同杨家的心思他都知道,可如果没有自己的私下关照,燕容凌也不可能平安健康长大。
想到这里,洪正帝对姜皇后的猜忌,又淡了几分。
姜皇后虽然有几分小心思,不过手段不够,后宫还有太后镇着。
也罢,宠着也无妨,还有小九这个幺儿在。
燕容凌已经大概整理好思路,正色道:“父皇,儿臣对使臣了解不多,今日正好遇上其中三家,那就从这三家开始。”
“嗯,你说。”
“蒙古族人居无定所,逐水草肥美之处而居。同回讫、女真一样,都是能征善战的部族,也都羡慕我大周的富饶,所以他们伺机而待,不容小觑。”
“今日儿臣见过赫舍敏,他力大过人,逞勇好斗,计谋上不行,战场上却是一员虎将。我大周要严密关注蒙古局势,注意他们扩大版图。”
洪正帝点点头,据密报,这些年女真连连征战,部族已经大不如前。
蒙古蠢蠢欲动,有攻占女真的想法。如果蒙古吞并女真,那就更加强大,山海关外难得安宁。
燕容凌看洪正帝没有说什么,继续道:“至于佛罗里达,他距离我们遥远,隔着千山万水。儿臣以为,远交近攻同她们修好才最合适。”
“至于黛丽丝公主,儿臣看她性格直率,不过锱铢必较,也不是省油的灯。只不过不知道她此次前来,是为游玩还是其他另有目的。”
洪正帝点点头,解释道:“佛罗里达已经正式呈上国书,愿同我们进行商贸往来。将大周的瓷器、丝绸同茶叶贩卖到佛罗里达,他们将会送过来钟表、宝石及珍稀香料。”
燕容凌恍然大悟,以前佛罗里达想要这些东西,只能靠渔民偷偷贩卖。如今可以正式组建商队,互通有无。
洪正帝和颜悦色道:“互通有无是好事,我们也要了解外面的情况,不能坐井观天。”
“父皇英明!”
“好了,不要拍马屁,朕不吃这一套,还有扶桑,说说看。”
燕容凌对扶桑有点厌恶,自然说起话来,就格外不屑:“父皇,这扶桑分明还是蛮荒之地,毫无廉耻之心,行为粗俗无礼,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因为借种?”
“是,父皇。这让儿臣觉得难以启齿,也难以接受。”
洪正帝也很鄙视这样的行为,不过面上还是笑道:“既然他们是蛮荒之地,那教化她们就是。对于回讫同摩加陀,你有什么想法?”
“回父皇,回讫同蒙古类似,摩加陀与佛罗里达也差不多。具体还是要见过使臣,儿臣才能知道。”
燕容凌的回答,洪正帝很满意,又与他说了一会,这才放他回宫。
这边燕祈喧刚跪不久,就有小太监传话,他刚起身觉得躲过责罚,就被闻迅赶来的瑶期姑姑,请到坤宁宫。
姜皇后优雅坐在凤座上,原本焦灼的神态,看见燕祈喧进来,瞬间转换成淡漠。
“母后,儿子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一个人都不带就敢偷溜出宫的,还用得着回来?”
看母后生气,燕祈喧也不怕,涎皮赖脸凑过去:“母后,我不是回来了吗?父皇都没有罚我,你还要生气?”
姜皇后一指头,推在燕祈喧额上,不满道:“本宫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