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材料扔进炉火中,煅烧,提炼……
夏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都进行得异常平和,平和得他好像不是在做重体力活、而是在浇花喝茶一般。
同样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毫无新意和亮点可言,完全是按照民间最普通的铸造之法按部就班。
但就是他这种平静平和的状态,反倒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观看他的下一个动作。
“故弄玄虚!”司空绝尘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心情开始出现紧张的迹象,忍不住不屑地冷哼一声,“就靠这种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手艺,也想胜过司空逵的作品?痴心妄想!”
夏凰清楚地听到了司空绝尘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反驳,而是平静地将刚刚铸造成型的剑胚扔回了炉火之中。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步!也是决定胜负一步!
剑胚很快就被灼热的炉火烧得通红,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夏凰会按部就班地将剑胚取出再进行最后的锤炼时,夏凰却忽然做了一个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他出人意料地将右手放在了铸炉之上,一身元胎境八阶的真元猛然爆发开来!源源不绝的真元顺着他的右手,灌入铸炉之中,混合着炉火,将剑胚包裹在中心!
磅礴的真元混合炉火迅速在铸炉的中心压缩成球态,通红的剑胚则在火球中心高速旋转不止!
与此同时,夏凰的左手忽然捏了一个奇异的手诀,体内另一部分真元贯霄而上!直破云端!
天空中骤然风云色变!原本万里晴空,在数个呼吸间变得乌云密布,宛若暴雨降临,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
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了天空,只见——在铸炉的正上方,一个巨大的乌云漩涡正在逐渐成型,而漩涡的中心,隐隐有紫色雷光闪动!宛若天降神罚!
站在铸炉前的夏凰神色平静依旧,不计消耗地疯狂灌注自己的真元!
只有司空家少数人注意到,一直稳坐在高位上的司空家家主司空造天的脸色此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阴沉有多阴沉,脸上的黑气,丝毫不亚于头顶的乌云!
“他……他到底在搞什么?”司空绝尘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眼前这一幕他怎么看都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看过,“是比铸剑,不是比战斗,他使用这种奇怪的真诀干嘛?哈……哈哈……真是……真是好笑……哈哈……”
司空绝尘的强笑还没笑完,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电突然裂空劈下!宛若将天也分成了两半!
紫雷不偏不倚,正击中夏凰身前的铸炉!铸炉霎时破碎!
紫雷余劲在铸炉破碎的刹那,被凝聚到极致的火球所吸收,雷火交织,点点劈碎烧尽剑胚中的杂质!原本无柄的剑胚随即自行延伸出剑柄之形,剑锋、剑柄,以完全相同的材质,以同样无暇的纯粹,同时成型!
看到这儿,司空绝尘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熟悉了,想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颤抖地指着半空中刚刚出炉的暗金色灵剑:“紫雷破炉!锋柄同铸!是‘天铸神法’!这是我司空家的‘天铸神法’!这个人,这个家伙他偷学我司空家的‘天铸神法’!”
一句方出,满座震动!
紫雷破炉,锋柄同铸!天铸神法!
所有人都明白这几乎就代表着司空家荣耀的四字出现在一个外人身上,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司空造天,等待着司空造天的说法。
也许司空造天的下一句,决定的不是这场的胜负,而是夏凰的生死!
纵然经历宦海沉浮,纵然走过了太多风浪,但司空造天此刻的脸上依然表情变幻,阴晴不定。椅子的扶手早已被他捏碎,脚下坚硬的石板也不知何时被踩裂成了一地碎片。
其他人疑惑,身为司空家家主的他比其他人更疑惑!
造天神法从不外传,也没有发生过失窃的事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一个外人的身上?
“夏客卿,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习得我司空家的天铸神法?是何人传授此法于你?”司空造天强忍心中怒火,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沉稳问道。
“这是天铸神法?你司空家的?”为了完成这次铸剑而真元消耗殆尽的夏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会显得有力无力,“我并不知晓什么是天铸神法,至于是谁所传授……无可奉告。”
没等司空造天发作,司空少昊先冲了过来,死死拽住夏凰的袖子,压低了声音急道:“夏兄,你就实话实说,爷爷脾气不太好,你可千万不能忤逆他。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们……我们可救不了你。”
“不必为我的担心,他要怪罪,我自会承担。”夏凰微笑着拍了拍司空少昊的手,并不妥协。
他确实不知道老爹所传的这套铸造之法就是司空家传说中的造天神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老爹会掌握着造天神法,但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出卖自己的老爹。他现在大概知道自己的老爹身份并不是一个普通铁匠那么简单,但他也不认为自己老爹能和司空家这种庞然大物对抗。
如果司空家要追究,那就到他这里为止!身为人子,他岂能连累养育自己长大的父亲?!
“夏凰!你真的不说?”司空造天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怒气!
“无可奉告。”
“小子找死!”暴怒的司空造天倏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