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菱月嘴里一阵发苦,是了,是她糊涂了,竟然以为古代会比相对平等的现代容易让她施展抱负。
如今不过是对手施了个小小的绊子而已,她就毫无还手之力。
宋菱月捏紧了拳头,心中的不甘和愤懑充斥在胸腔里。
就在堂上僵持不下之时,只见后堂跑进来一小厮打扮的男子,那男子神色慌张,一脸的苍白就往堂上闯。
“老爷。”那小厮低声唤了林大人一声。林大人扫了一眼那小厮,眉头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何事?”
小厮四处看了看,来到林大人跟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夫人病了,小姐很着急,唤奴才来叫老爷。”
“夫人病了叫老夫有何用?老夫又不是大夫,更何况,老夫这里还有公务要处理!”林大人面色微沉,眼底隐隐浮起担忧。
“老爷,夫人突然晕厥,情况危险,否则奴才万万不敢来打扰老爷啊。”小厮苦着一张脸跟林大人解释。
“可有叫了大夫?”
小厮道:“叫了是叫了,只是……”
“算了,我这便去一趟吧。”林大人想了想,却还是不放心,转身对师爷道:“将宋氏暂时收押,择日再审。”
“这……”师爷还有些犹豫。
“怎么,本官的话不好使吗?”林大人眼神一凛。
“不敢!”张师爷连连摆手,目送林大人跟着小厮消失在大堂上,这才转过身,扫过堂下的二人清了清喉咙:
“暂且休堂,押后再审。”
“师爷,难道我也要……”胡二可怜巴巴地看着张师爷,“师爷,我这家里老小还都等着我回去呢。”
张师爷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胡二:“你是原告,你去得是哪门子的牢房?我看你是进去惯了。”
胡二摸着后脑勺嘿嘿笑着,跟张师爷作揖,然后得意地朝宋菱月咧嘴笑。
“别得意的太早。”宋菱月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自己唇角右下侧的地方,那正是胡二长痦子的地方。
胡二下意识的摸了摸,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
张师爷的话音落下,赵宇便上前带宋菱月去地牢里看押。
“早就跟你说了,只管早早认罪,不会受太多苦头的。”赵宇看着宋菱月只摇头,“地牢可不是你们女儿家能待得住的地方,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前面带路吧。”宋菱月神色还是淡淡的,知道赵宇带着她来到了地牢,沉静的面容终于有了碎裂的痕迹。
那地牢修建在半地下,潮气很重,到处都是阴冷潮湿的,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巨大的霉味,差点没把宋菱月给熏的晕过去。
隔壁的牢房就跟宋菱月隔着木栅栏,她能看见隔壁牢房的犯人一个个都形容枯槁,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
那些犯人见到有人来了,纷纷扑到栅栏前,伸出手来在虚空之中到处乱抓,口中念念有词地呼喊着自己冤枉。
赵宇还算体贴,给宋菱月安排的是个单间,环境要比那些多人的牢房好上不少。
宋菱月被关押的牢房在最里面,两面是墙,行程直角,白墙已经发霉发灰开始斑驳掉渣,墙角泥泞不堪,空气里都是腐败发霉的味道。
牢房里面铺满了稻草,不过很多都已经霉变腐烂了,显得脏兮兮的。
还好身后有个小气窗,当然用栅栏镶嵌的很牢固,只容许成人伸出一只小臂进来。
宋菱月站在牢房中央,感觉连脚都踩不下去,实在是太脏了。
“我就说了,地牢不是你们女儿家能待得下去的地方。”赵宇自然也看出了宋菱月的嫌弃,耸了耸肩膀。“所以,你早点在堂上承认不就好了。到时候林大人肯定是安排我行刑,大不了我手下留情做做样子,你此时都能回家了。”
“说够了?”宋菱月冷冷扫过赵宇的脸,“我不认为我在堂上争辩有什么问题。况且,我之所以争辩也不是为了我一个人争辩,而是为了其他也想要学医的女子争辩。”
“学医可是个辛苦的活儿,你确定会有女子愿意学医吗?不瞒你说,我曾经跟个大夫学过几天医术,那几天我看他治病救人,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极其辛苦不说,很多病人的病灶都不那么美观。且患者不分男女,你们女儿家脸皮薄,很多地方怕是你们想治疗也不好治疗吧。”
“学医是很辛苦,可你不是女子,你怎么知道没有女子想学呢?”宋菱月抬起头,咄咄逼人地看着眼前的赵宇:
“你说学医辛苦,那什么不辛苦呢?女红刺绣不辛苦吗?辛苦。洗衣做饭不辛苦吗?辛苦。生儿育女不辛苦吗?辛苦。侍奉公婆不辛苦吗?辛苦。持家管业不辛苦吗?辛苦。
可是,这是所有出嫁女的必修课,你们男子也没有因为女子这些个辛苦就不让女子做了啊?反而对女子在这方面的要求更加严苛。
我说读书辛苦,做官辛苦,经商辛苦,可你们男子也没有不读书不做官不经商啊?
既然都辛苦,为何女子不能行医不能经商不能读书不能做官呢?
你们只真的觉得女子辛苦吗?不,你们不觉得,如果你们觉得女子辛苦,早就将女子从繁重的家务劳动之中解放出来了不是吗?
比起那些,学医的苦,不过是千分之一罢了。两相对比,也就不苦了。”
“你这般咄咄逼人,就不担心以后找不到婆家吗?”赵宇摸了摸鼻子,他一介武夫,跟宋菱月讲不来道理,也讲不清楚。
“找不到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