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得仔细的话,能看见金色云朵上还有一个人。
云渐渐靠近了,于是雨下的大了。
张则已认得云上那人。
归字谣也认得。
张则已皱眉道:“怎么会是他?”
昔日,在横兽山脉上方的花之世界里,他见过这个人。当时他差点被他掐死,关键时刻被猫一掌拍至重伤,后来消失了不见,但现在突然出现,就站在那朵金色云上。
正是西荒昆山教主,政。
“阁下怎么弄得这样狼狈呢?”政对着下方归字谣道。
归字谣神情重新变得阴冷,然后看向张则已,道:“人生总会有些曲折和不如意的,但坏运气总会结束的,从这一刻开始。”
“看来你不是一只普通的蚂蚁。”这是政对张则已说的。
张则已笑了笑,用小拇指掏了淘耳朵,道:“脸上的猫爪消失了吧?”
说到这话,归字谣想起数久前曾和政说起过此事。
一猫一剑童。
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为何作为五方圣老的政会被一只猫拍到重伤,明白了为何张则已受那样重的伤却没有死去,明白了刚才为什么会被反弹至百米外,现在才清楚,那份古老悠久又混合着几分似曾相识的力量来源于何处。
他看向某个方向。
那里正是云上峰承天大殿。
“想不到堂堂的承天殿镇守冥鬼竟然甘愿和一个小小剑童同流,真是让人意外。”
张则已舔了舔嘴唇,说:“你对它好,它也就对你好,就是这样简单。”然后对着上方金云处道:“你不会真的是来怀念被猫挠的感觉吧?”
政将右手从墨黑色大袍中伸出,接着生出一道金光。
那金光化成一只巨大的金手向下探来,将归字谣揽在手心中。
“今夜我要带他走。”
金手载着归字谣飞向云端。
张则已还未动,手中的天纵剑却自己动了,然后挥砍出一道剑光,将那金手砍断。
归字谣冷哼一声,纵身跃起,往金云飞去。
这时从某处忽然飞来一道圣光,将归字谣打落云下,重重砸在地面上。
圣光散尽,空中停留着一把伞,一把纸伞,伞尖上立着一个人。
政微微挑眉,对着伞上那人说道:“你要阻止我?”
青云放淡道:“你相信我,我能做到,而且他是我孤山玄秘,你没有理由带他走。”
政左手从墨袍中探出,手中持有一个沙漏,说道:“你且试一试。”
说话之际,从北峰、人形峰、东离峰飞来三把剑,正是三峰镇峰剑,剑至人至,三位玄秘也到了。
“你也可以试试。”青云放也说出相同的话。
“你早预料到了?”政看着飞旋在周围的三把剑、三个人,这样问道。
“今夜南峰这里发生了这样的动静,我们岂会不知?”
“你在等我现身?”
“你觉得呢?”
“然后呢?”
“数月前你们从中作梗,杀死了张云辉,嫁祸在此剑童身上,于是归字谣以此剑童为切入点挑起了战争,欲使人间战力自相残杀,到时黄金大军到来,人间三宗不复存在。”青云放看着下方的那个坑,继续道:“我便将计就计故意中了归字谣的水牢之术,之后一切皆在我之所料。”
政道:“那么为何会派使者劝说我们阴阳家加入反孤联盟?”
“早就知道你们西荒心怀不轨,和东方圣界有所谋,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演戏给你看,不想你怀疑罢了。”
“所以你今夜设了这一出只是等我现身,然后将我二人一齐除掉?”
“归字谣以为自己做得很完美,实际上他这些年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之所以没有行动,是还没有好的时机。”
“所以今夜是好时机。”
“除过我和三位玄秘,承天大殿镇守也已经苏醒,镇守在了孤山四方,而且五殿使、五意此刻正待守山下,你觉得你能否活着离开?”
场面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政忽然大笑道:“只可惜,让你失望了。”然后对着下方归字谣道:“阁下还是要小心些呢。”
话落,政以及脚下的金云全都化作满天风雨,落在南峰狼藉的土地上。
青云放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听闻下方狂笑。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那不过是阴阳幻术,幻世听。”
归字谣笑着说道,表情狰狞,像个鬼。
随后又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便没了声。
然后神情恢复了平常
他看着诸人平静道:“我从七岁来到苍澜大陆,九岁在孤山修行,十二岁作了公子你的书童。”说到此处,他看着张则已手中剑,继续道:“我给你做了十年的书童,这十年里你知道我对你是怎样的心意,可你始终对我置之不理,你心中只想着修行以及你的子遇师兄。后来你的境界越来越高,那面便叫我杀死你,我想,你当时若是对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哪怕只是正眼看我一眼,就算是一辈子做你书童也是好的。你是个无情之人,后来我心灰意冷,终于下定决心要杀了你,不仅要你死,还要你身名狼藉,于是将勾结魔族叛徒这些罪名都加在你身上,你恐怕也不知道,当我的剑刺在你的身上时,我的心也死了,我成了一个嗜血残杀的冷血之人。”
“之后我做了很多年的玄秘,直到今日,这期间我杀死过不少人间强者。”
“青云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