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三爷家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有些阴,整个烟城都像是笼罩在了一层的冰雾里面。
这座城连带着这里的人都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苏镜说不出为什么。
他出过这么多案子,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可他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不能让老祖空等一场。
离着清晨还早,小小的旅社的大厅里只有苏镜和陈龙两个人,苏镜还好,陈龙却是有些吓怕了。
还是苏镜从吧台上拿了一瓶啤酒递给他。
陈龙接了过去,直接用牙咬开就猛灌了下去,“我们,是不是闯祸了?苏先生,你的钱,我不要了,不要了。”
“那是你应得的。”苏镜蹙着眉道,“事情未必就像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三叔活了那么久,也没有要死的征兆。怎么我们一起去,他就不行了?”陈龙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你究竟是谁?你来我们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目的?”苏镜蹙眉,“你觉得我不是好人?还是你觉得我在说谎。”
他身上本就有一股子的杀伐之气。
这会更是气场全开,陈龙怔了一下,半晌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话间苏镜也拿了一瓶子酒坐了过来,“你是害怕了?”
“我——我怎么不害怕?人就在我眼底下那么没了,还有……还有……”陈龙说了半天说不出来。
还是苏镜接口道,“你看见了?”
陈龙一下子就垂下了头,“我从小就能看那些东西,可后来长大了就没事了。没想到这次,哎!我算是栽到你的手里了。”
“你不想看见?”
“废话!活人的日子还没过够,我哪里有心情去管那些事。”陈龙十分的郁闷,“话说刚刚到底是什么?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不过是一只鬼罢了,况且他也没有恶意。”苏镜淡淡地道,看着陈龙发抖的手,又难得好心的从兜里取了一纸护身符给他,“有这个东西,你以后都不会有事的。”
“是吗?这么灵验?”陈龙将信将疑地接了过去,有些狐疑地打量着苏镜,“你该不会是天师吧?”
关于天师在民间早有流传,可真正见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苏镜勾了勾唇,点了一支烟没有回他的话。
从方才开始,他就给自家老祖打了电话,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电话一直没人接通。
外面淅沥沥的还下着雨,苏镜的心情并不比陈龙轻松多少。
孙家,孙老爷子的病情好似在一夜之间加重了许多。
孙家的子子孙孙也都渐渐地往这处汇集了过来,人更是一天比一天的多。
偏偏每个人来了,还都喜欢到苏染跟前晃悠一圈。
“老祖?我怎么感觉这些人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苏二扯着苏染的胳膊道,“也不知道苏镜师兄那边有没有消息了,我可真是不想在孙家住下去了。到处都是满满的铜臭味。”
苏二说得一脸嫌弃。
苏染却是淡淡的,这么多年,她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
孙家的事情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在修真家族,那些为了修炼资源直接血刃手足的事情比比皆是。
“说起来,苏镜倒是好久没有和我们联系了。苏二你一会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最近怎么样了。”
“是。”苏二忙应了,她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
越是闲着这种心绪越是强烈,好不容易老祖有件事情分配下来,自然是不想错过。
房间还没有出去,就听见隔壁的房间传来一声尖叫。
苏染与苏二对视了一眼,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客房紧挨着客厅,声音就是从客厅的方向传过来的,两个快步走了几步就发现孙明挚半挂在围栏处,死死地拽着楼梯的边缘,已经是摇摇欲坠。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甚至就连孙明挚自己都有些震惊。
这位置正是前几天尹天师去了的地方。
“苏二快救人!”
听见苏染吩咐,苏二慌忙地跑进了苏铁的房间,将他和钟言也都叫了过来。
客厅里,苏染已经开始指挥着几个女佣将能拿过来的被子都拿了过来。
其他的孙家人也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
其中一个和孙明挚年纪差不多地见状嗤笑道,“明挚,你这是练得什么功呀?深更半夜的让大家看你杂耍吗?”
冷嘲热讽,孙明挚的脸色不好看,可依旧努力的坚持着。
这会的功夫,苏铁与钟言也上楼了。
两个人还拿了一根让女佣找来的绳子。
谁知道刚要靠近那的时候,六姨娘忽然就闯了出来。
“我,我能帮什么忙吗?”
女子娇滴滴的声音,让钟言和苏铁两个人都愣了愣。
钟言看了看下面还在忙活的众人道,“苏铁先救人。”
“哦,好!”苏铁急忙应下。
六姨娘的眼里有波光闪动正落在钟言的眼中,钟言看了一眼苏铁,有些不放心地站起来挡在了两个人跟前,“六夫人,你女人家文弱。不如先去一旁喝喝茶。要是碰到你就不好了。”
钟言长得俊秀,神色温润,若非眼中带着几分厉色。
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六姨娘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往前靠过去,却被钟言挡住了,“这个地方太危险!”
“你!”六姨娘气结,说出的话也不像是方才,“你们不是孙家的人,闲事少管。”
这话刚出口,就被上楼的孙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