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逗我……?”樊玶不可思议,刚才他说的都是屁话吗?
“当然,我唬你玩的,就凭你还想当我的太子妃,我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熊侣表现得悠然自得,像是得逞的孩子,也许是有这样不认真的胡闹欺骗才可以让两人不至于离得太远,熊侣竟然潜意识顺着讲下去,没有毅然决然地说再见,心中的不舍让他逞能。
“亏我还愧疚了半天,阿嚏!”樊玶揪着衣袍,打了个喷嚏。
“冷了吧,我命人去再打一桶热水,你快些擦干。”熊侣连忙说道。
“都是你,要不是突然出现,我现在也不至于受寒,阿嚏!阿嚏!”
“我的错,我的错,快去擦干。”熊侣说着打算帮她擦干,可手刚接触到她,樊玶就把他的手打开:“太子,你先出去,不然我怎么擦。”
熊侣被她打开的手垂下,自己不是她心悦之人,何须再纠缠她不放,无用地关心她只会自取其辱,罢了吧,熊侣,放开她吧,她今后与你无关了。
熊侣转过身,背对她:“你无须防我,我不会再挽留你了,你去意已决,我便不再强求,我说到做到,日后是福是祸,你且珍重。”
樊玶不明白熊侣态度为什么转变,一会儿说开玩笑,一会儿又远离她,樊玶语塞,有点迷懵地看他走出浴房。
这就走了吗?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为何心里有些舍不得。樊玶擦干头发,穿好衣袍,打开房门,寂寥的走廊寒风袭袭,房门外没有人在等她,熊侣,楚国已经不管她了……
睿轩在社寓门口惶恐地等待熊侣出来,那天樊玶把他打得昏迷过去,偷偷和他对换衣服,他醒来发现自己赤身luǒ_tǐ,身上盖着女子衣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躺在路边,身上衣袍幸亏没被偷走,应该没有人看到他。他无奈至极,恨不得找洞钻进去,堂堂七尺男儿竟被小女子打昏,传出去还不成了笑话。他别无选择只好穿小而紧的女装,掩面而逃,这要是被第三个人知道,他就无脸见人了。想到樊玶可能会告诉熊侣,他面色大窘,思量这要如何面对熊侣和樊玶……他正琢磨着,看到熊侣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
“太子,樊姑娘怎么不出来?”睿轩纳闷。
“怎么了?你希望她出来?”
“卑职多嘴了。”睿轩看熊侣脸色不太好,便知道熊侣也劝不动樊玶,也不敢多问了。
“走,回楚国。”熊侣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诺。”
弱水潺潺,丘陵之间瀑布几落,流过斗山,细沙碎石,流入排湖……茂林里隐藏着几潭热气腾腾的温泉,泉眼咕嘟咕嘟冒着气泡,蒸腾的水汽拢成雾,缥缥缈缈地笼罩在山泽中,滋润着周边的丛林,仿佛世外仙境一般。绿野丛中还有大片的草地,沼泽、旷野交错其间……不一会儿,一轮赤红的日头从金色的云中升起,光芒万丈,照亮辽阔的云梦大泽,绿意渐浓,云梦泽才刚刚苏醒。云梦泽温暖潮湿,就算是冬天,也不会冰天雪地,它有充沛的水汽,和煦的熏风滋养着草木,肥美的水草和湿润的气候适合野兽的生存,是个天然猎场,一切生灵在这里充满旺盛的活力。
云梦泽位于长江两岸,长江之南为梦泽,长江之北为云泽,它位于两岸,故称云梦泽。
在阳光的照耀下,横穿云梦泽的排湖水光潋滟,在其南岸是椒堂邃宇的楚王行宫——五乐台。五乐台角楼里,商臣卧在塌上,俯瞰着台下公子燮狩猎。
熊侣经过重檐廊庑,所到之处,内侍们纷纷行礼,恭送他登上角楼……
“太子到。”内侍报。
涓人游躬身给熊侣行礼。
熊侣向商臣行稽首之礼:“儿臣拜见父王,儿臣不在这几天不知父王身体是否好些。”
“无碍。”商臣顿了顿,有气无力地说。
“不知父王召见儿臣有何事?”
“近日你去了哪里?”话是疑问句,可是商臣用的是降调。
这是第一次父亲主动关心他的私事,他的动向,熊侣看着商臣穿着厚重保暖的黑色貂裘,依然可以看到他骨瘦嶙峋的轮廓,他一动不动,轻瘦得仿佛一阵风吹来就可以把他刮走,父亲是王,却也是个体弱的老人。熊侣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若不是出于王族,自己也不会和父亲口是心非这么多年……
熊侣一时有些不适应:“回禀父王,儿臣去晋都绛城。”
“太子为何去绛城?”商臣质问道。
“在宫中待久了难免憋闷,儿臣想出去游玩看看,瞧瞧别地的风景。”
熊侣看商臣背影没有一点反应,又接着说:“绛城九原社寓里正传言秦君亲临河曲作战,论阴谋诡计,秦国士会不输赵盾,赵盾将败于秦……”
商臣没有兴趣听熊侣说绛城的见闻,一通话听完,什么都没听进去,商臣只觉得脑袋发闷,胸闷气短。
“父王,你说好不好笑?”
熊侣想维持自己纨绔无能的太子形象,硬是忍着商臣的冷漠,就算遭商臣厌恶也要把戏演足。
冷风吹来,商臣又猛咳了几声,咳嗽声听起来似乎快把喉咙咳破了。
熊侣心中不忍,轻轻地说:“涓人游,外面风太大了,把窗户关了。”
“诺。”
涓人游刚一伸手,商臣就抬手制止。
涓人游看了看熊侣,熊侣点头,示意让他出去,涓人游躬身退下。
“父王,请保重身体。”熊侣行礼说。
“你对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