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细雨。顶 点 x 23 u s
巷口,一个小贩正推着辆木车卖着藕粉,头顶巨大的白果树将那微雨尽数挡下。
青年捧着个青瓷碗蹲在一旁小吞慢咽的喝着冲好的藕粉,许是因为太烫,他嘴里总不时的发出吸气呼气的声音,看着让人忍俊不禁。
正喝着,他忽觉头顶一暗,目光一抬,却是个撑伞的女子。
女子未施粉黛,眉目含笑,一身衣裳绚丽如霞,她一手撑着伞,一手伸着玉葱般的白嫩手指指了指青年的左半身。
原来,不知何时,青年的肩头已经被雨水打湿。
雨下的绵密。
瞧着那张姣好的容颜,青年竟是有些腼腆,可这一走神,手里滚烫的藕粉却倾出来些,当即烫的“哎呦”一声,痛呼连连。
“呵呵~”
女子掩嘴嫣然一笑,这一笑,不光是青年,连街上那些行走的汉子都频频侧目,眼睛再难移开。
“我也要一碗。”
银铃般声音,似能勾人魂魄。
小贩没有开口,只是单手提起了一只大壶,倒出了里面滚烫的开水,冲在摆好的碗里,里面早已放好了藕粉。
不远处的屋檐下,一个头顶破烂毡帽的赤发汉子正蜷缩在那里,身上穿着件破烂棉袍,像是个乞丐般打着瞌睡。
“呐。”
青年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却见一方红帕递到了眼前,正是那个女子。
“给你的。”
女子两腮腾起一抹红晕,低着头,双手无措的摆弄着衣角。
披发青年像是看呆了,楞楞的立着。
只等女子细弱蚊虫的呐呐道:“你个木疙瘩。”
青年这才如梦方醒,羞红了脸慌忙的接过那红帕,他似是想要塞到怀里,可却又觉得这样不妥,只能小心的拿捏在手里,很是无措。
女子这时已收起了伞捧起了碗,她小啜了一口,然后浅笑着道:“帕子是给你擦雨的。”
青年嘴里忙“哦”了一声,像是不敢直视女子的眼睛,在迟疑犹豫中擦着眉角的雨滴,小心翼翼。
“噗嗤~”
看着他的窘迫,女子又笑了,青年的脸更红了。
“把碗端过来,我分给你些。”
“啊?”
青年像是没听明白,呆愣的抬头。
“啊什么啊呀?我、我喝不完,你快些起身!”
女子低着头,声音也低,弱不可闻。
只等女子抬头,看见那双迷人的眼睛后青年这才又忙“哦”了一声,立起身子颤抖着手把碗端了过去,像是个受惊的兔子。
树下,微雨,青年女子并肩挤在白果树下喝着藕粉。
女子笑的很开心,她侧着头,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星光有些期待的道:“你叫什么?”
那脸都快埋进碗里的青年闻言抬起了头,鼻尖沾着藕粉。
“我、我姓姬,叫姬神秀。”
女子眼睛更亮了。
“造化钟神秀?”
青年像是鼓足了勇气,反问道:“你呢?”
女子捧着碗,巧笑嫣然的低吟道:
“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
亲见安期公,食枣大如瓜,
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
朱颜谢春晖,白发见生涯,
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
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
念到劳山那一句,她声音似乎停了停。
青年愣了愣。
“姑娘的名字叫劳山?”
然后只见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好名字。”
“……”
“砰!”
一旁卖着藕粉从未开口的汉子手里的碗不知为何滑到了地上摔得稀碎。
女子却似不受影响,盈盈笑道:
“袁紫霞。”
树外的雨越来越大了。
姬神秀当即又把头埋进了碗里,像是因为猜错了名字显得有些无颜以对。
“你很怕我?”
袁紫霞小尝着藕粉,笑的更甜了。
“不怕。”姬神秀一抬头,碗里的藕粉已经光了。“因为我天不怕地不怕。”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袁紫霞把碗放到了木车上,只是不等青年回答,她却是撑伞径直没入雨中,上了一辆马车,渐渐远去。
瞧着那背影,姬神秀嘀咕了一声。
“真他么会演。”
就见他把碗递给了扮作小贩卖了一天藕粉的赵一刀。
说完,不管不顾那下着的雨,大步走出了白果树,朝着袁紫霞离去的方向追去。
……
这袁紫霞可不是普通人,青龙会虽传言有三百六十五位坛主,可这其中最出名的却只有十二个人,号称“青龙十二煞”,而她正是“青龙十二煞”中的红旗老幺,行踪历来成迷。
姬神秀大步狂行而走,直走到长街尽头的拐角。
就见雨中多出来一群头戴斗笠身穿急服劲装的江湖人,手中俱是握剑而立,雨滴打在上面叮叮作响,左右袖口皆绣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青龙。
“青龙会有请,还请阁下移步。”
粗略一看,怕不下二三十人。
姬神秀浑身早已被雨水打湿,雨水落在他的身子上就像是打在一块磐石上面,溅落成花,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
“没兴趣。”
一听此言,那二十余位剑手立时分散开来,围了上来,落在水洼中的脚步密集如鼓点,光寒的剑身在雨中发出一声声轻吟。
“看来,你们那位坛主是活腻了。”他们快姬神秀更快,右脚猛一下压,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