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越滚越快,瞅着就跟个黄色的土团子一样,矮子的枪子在他身后的沙砾上只是激起了一层淡淡的黄色沙雾。
我急忙伸手,拦住矮子说道:“别浪费子弹,他要走就让他走吧,咱们有骆驼有地图,不怕找不到地方!”
矮子对着滚下沙丘的老汉吐了几口痰,吆喝着弟兄继续赶路,骆驼的确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我们骑着它走了十几天,它们不渴也不饿。
可我们准备的水所剩无几,戈壁砂砾上行走本,人体的新陈代谢极快,太阳毒辣得就跟他娘的火炉子一样,烤得人头发都快要糊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离外焦里嫩可就不远了。
“山哥,咱这样走下去可不是办法,只有两壶水了,最多还能撑半天!”
矮子嘴唇上全是白色的死皮,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了,扒拉完以后,他忽然转头,一动不动的说道:“他娘的,老子十几天没吃肉了!”
我正有些惊讶,他却突然向前扑,双手在滚烫的沙子里飞速掏着,弄得我满身是黄沙,片刻之后,他从沙子里扯出一条黑白相间的蛇出来。
那蛇的颜色非常醒目,一看就是有剧毒,但矮子匪性使然,踩着蛇尾巴,将蛇头拧下来,掀起一点皮猛的一拉,那蛇就光溜溜的了。
“山哥,吃吗,不吃我就客气了!”
我担心中毒,摇头拒绝了,矮子却咔咔的往嘴巴里塞,咬得咯嘣作响的说道:“怂啥呢,蛇毒都在脑壳上,吃了这玩意儿,我可以一整天不喝水了!”
一行望着大快朵颐的矮子,馋得直流口水,顿时好几个都下了骆驼,可惜砂砾之上的生物少得可怜,他们找了一圈都没能发现矮子那样的大餐。
“别找了,快赶路吧!”我跨上骆驼,驱赶着继续向前,按照地图上的方位,估计再走十来天就到了。
落日以后,水囊里再也没有一滴水了,好在找到了一处用石头堆砌的小屋子,安顿好两个婆娘以后,我就坐在石头屋子外头想着寻水的法子,矮子却凑过来,提议我宰两只骆驼。
骆驼是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我果断的拒绝了矮子:“不行,你宰了骆驼,咱们真的只能在这儿等死了,实在不行,自己屙尿自己喝!”
“山哥,咱放着县城里的洋酒不喝,上这儿来喝尿,你开玩笑吧!”矮子望着满天的星星,刷的一声就躺下去。
我伸手抓起一把砂砾,严肃的说道:“谁跟你开玩笑,也不想想那些洋酒怎么来的,那可是我提着脑袋换回来的,喝尿还是去死,你自己选吧!”
我知道这样做很恶心,但恶心跟活命相比,显然是活命重要,古往今来,为了能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多得很,越王勾践为活命吃过屎,淮阳王和士开为升官喝过黄龙汤……和他们相比,我这点道行其实不算什么。
矮子身上的匪性很重,他这种人断然想不到命比面子重要,我也懒得开导他,等渴的时候,他自然会明白。
“啊……”
小小的石头屋里,鬲丽丽突然惊呼起来,我急忙窜起,一头就钻了进去,不成想,迎面飞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伸手一捞,顿时接住,不料入手冰冷冰冷的,低头一看,却是个人头骨。
“喂,你鬼叫什么嘛,不过是个骷髅!”我扬了扬,随时就到了外头,望着战战兢兢的鬲丽丽的说道,而南小蝶则是翻开铺在地上的衣服望着我。
视线往下一落,我差点也吓得叫出声音了,没想到衣服下全是他娘的人头骨,有的还有蜈蚣或者蝎子在上头爬。
“山子,这地方咱不能待了,如果猜得不错,这些骨头都是盗墓贼的!”
南小蝶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我看了看堆在墙角的一些破烂玩意儿,当中居然有洛阳铲这种神器,走过提起一把,不料却弄得那些工具稀里哗啦的倒了一地。
里头只点了一根蜡烛,光线并不是很好,但我眼神非常犀利,在满地的破烂玩意里发现了一具干尸,抬手薅在它的脑壳上,轻轻一拽,它的头就被我扯了下来。
捧着脑壳看了看,干裂的面皮有点恐怖,耳垂上还吊着两颗红宝石的耳环,我心想着这可能是个女的,于是蹲下来,将杂物清理干净,望着南小蝶说道。
“把蜡烛拿过来,找找看,说不定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上!”
南小蝶是个大姐大,不像鬲丽丽那般胆小,她护着燃烧的蜡烛就走了过来,瞅了一眼便说道。
“咿,这人还是军匪,你看看她身上的衣服!”
军匪?
我吃了一惊,将尸体拖了出来,瞅了一眼已经褪色的军装,伸手就替她脱了,猜想不错,她的确是个女人,只是胸口上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尖刀,瞅着她干尸的样子,我猜想着这人活着的时候一定也是个姿色上佳的婆娘。
南小蝶在地上拾起了一个腐烂的香囊,捏了几下就碎了,她“咿”一声,摊开一张牛皮纸,皱起眉头念叨起来。
“山子,你看看,这咋还有个信呢!”
我接过一看,只见信上说道。
余哥哥亲启:
上次一别,已有三年之久,妹甚是挂念,常夜不能寐,茶饭无味。
我呵呵一笑,望着南小蝶说道:“这是写给老佘的情书,想不到这婆娘竟然是他的老相好,还夜不能寐,怎么看着都是个骚婆娘!”
“别胡闹,快看看有没有提到其他的!”
南小蝶将蜡烛靠近了一些,我担心信被她点了,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