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还是山,还在那儿,从不言语,从不动摇,沧海桑田,岁月无声,犹如有些思想,根深蒂固你深入骨髓,想要改变何其困难。
对于人来说丑陋就是原罪,越是丑陋越被人鄙视疏远,无关姓别爱好善恶,只要你长得丑见到你的人都会退避三舍,没人会在乎你的好坏。
他们惧怕你,所以就诋毁你,说你命犯三煞,说你鬼胎转世,说你克父克母,说你妖孽附身,总之她们会编织各种谎话理由来打击你,无论你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十几年前一个孩子出生了,她带着全家人所有的希望,然而自她出生就是灾难的开始,她发育不良天生没有双腿,她有了一个外号叫半截孩子。
是的,她只有半截,一条谣言不胫而走,去年孩子的爷爷得了疾病家人拒绝治疗让他死在了病床上,现在他回来了,孩子就是他的转世,他是来复仇的,这孩子就是一个怪物,留着她迟早会连累所有人。
村子里的人不断有人说闲话,不断有人劝说孩子的父母处理掉孩子。
孩子的外婆想了两个办法。
将孩子用脸盆盖在地上闷死她。
灌煤油毒死她。
以前农村人家里生了女儿就是这么干的,孩子外婆手上沾染着鲜血,她甚至可以代劳。
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母亲实在是不忍心于是偷偷的将孩子丢在了荒无人烟的小路边上。
小小的竹篮就是孩子的家,她穿着一件大红的棉袄,白皙的小脸,圆溜溜的大眼睛,她看着天空发呆。
一只小鸟停在了枝头上看着孩子,孩子乐的咯咯笑。
孩子饿了,她想吃东西,她本能的哭了,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荒野是那么的渺小。
一只蚂蚁爬进了竹篮,它挥舞着触角来回转了一圈迅速离开了,没多久成群结队的蚂蚁来了,它们嗅到了孩子身上散发着的奶香味,在它们眼里孩子就是一只不能动弹的猎物,一顿大餐。
无数的蚂蚁涌上了孩子的身体,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它们挥舞着大钳子用力的撕咬孩子娇嫩的皮肤,孩子又哭了,她倾尽全力的扭动着。
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蚂蚁爬进了孩子的耳朵,鼻子,嘴巴。
孩子全身又红又肿,她成了蚂蚁的大餐。
几只乌鸦也飞了过来停在了枝头上,它们擦拭着尖锐的鸟喙就等着孩子咽气。
对于它们来说孩子还是活的,它们不能冒险,只需要安静的等待孩子必定会变成一具尸体。
“轰隆隆!”
一声惊雷乌鸦们吓的腾空而起。
一滴冰冷的东西滴在了孩子的脸上,那是雨。
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哗啦啦的下个不停,蚂蚁们四散奔逃,雨声掩盖了一切声音。
孩子从未见过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着眼睛继续哭喊。
漫天的雨噼里啪啦的下个不停。
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雨水灌进了竹篮,浸透了孩子的衣服,她泡在了水里,她张开小嘴喝了几口雨水,这不是奶,冰冷,还带着泥腥味。
天黑了,雨停了,孩子也睡着了,她累了。
一条蛇爬进了竹篮,吐着信子看了一眼走了,这个猎物太大了它吞不下去。
老鼠们在竹篮四周跑来跑去,对于它们来说落在地上的果子远比孩子更有吸引力。
这一夜很冷。
整个世界都沉寂了,月亮就像是妈妈的眼睛,看着孩子,轻轻的哼着摇篮曲。
宝贝睡吧,睡吧,睡着了什么都忘记了。
天亮的时候孩子又被饿醒了,蚂蚁们卷土重来,它们已经品尝到了人肉的滋味,不吃干净它们是不会罢休的。
无数的蚂蚁,大大小小,红的黑的,它们挥舞着触角如大军一样再次涌上了孩子的身体。
它们奋力的撕下孩子的皮肉然后往巢穴里面搬运,那场面就像是一群人类正在挖掘大山。
孩子的声音嘶哑,意识也开始模糊,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就在她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张慈祥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是一个戴着斗笠提着竹篮的老人,他是进山采蘑菇的。
老人赶走蚂蚁将孩子抱了起来,发现孩子衣服打湿了,他又连忙脱掉孩子的湿衣服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有人抱着无价之宝。
就这样孩子有了新家,老人是一位铁匠,他的老伴儿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他的孩子曾经是个老师,后来在支教的时候涉水救落水儿童牺牲了。
孩子就像是一缕阳光照亮了老人的生活,他翻出以前儿子坐过的摇摇车重新打磨上漆,那是孩子第一次坐摇摇车,她躺在里面老人轻轻的晃动着,孩子发自内心的笑了。
她的眼睛就像是玻璃球,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了慈爱的笑容。
孩子转动着眼睛开始审视这个全新的家,红彤彤的火炉,滚烫的铁水,巨大的铁锤,满屋子的铁器还有几尊又高又大的佛像。
叮当叮当的打铁声是孩子记忆力最熟悉最美妙的音乐,飞溅的火星,烧红的铁块,一把把菜刀,一尊尊雕像,老人工作的时候就会将孩子放在边上,累了就看两眼,孩子哭了就抱起来转转。
小镇上的人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善意,有人送牛奶,有人送蔬菜,还有人送来自己家孩子穿不了的小衣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脸,都喜欢抱起孩子转转,捏捏她的笑脸,虽然孩子没有双腿但从未有人看不起她。
得知孩子的事情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