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虚弱,头重脚轻,这是发烧了。
青文笔疾步走过去,坐在床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是很烫。
“师父,我想喝水。”
玄清逸已经倒好一杯温水端了过来,青文笔扶着摇光缓缓坐起来,接过茶杯,小口小口地喝下。
干涩的嗓子终于得到缓解,摇光把茶杯交给玄清逸,小心翼翼地对她师父说,“师父,您能不能给我开一个药方出来,我明日还有比试。”
灯光下,摇光的眼睛里有光芒,青文笔突然一哽,他开口,“摇光放心,就算不是为了明日的比试,为师也要你快点好起来。”
“嗯。”
“你想吃点什么?”玄清逸问她,“待会儿云椋就过来了。”
“想要吃师父煮的面条,一定要有放姜还有醋哦。”
这是摇光小时候每次发烧生病后都会要求青文笔给她做的饭,其实,这是很久很久以前,妈妈做给她吃的饭,是记忆里最不能忘记的味道。
“好,为师去小厨房里给你做。”青文笔欣然同意。
青文笔起身去桌前快速写下一张药方,交给玄清逸,让他快点去清云殿领药。
青文笔与玄清逸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摇光一个人,她躺在床上静静地感受此刻的温暖。
从来没有像这时一样,充分地感觉到分离的滋味。
从前她没有这么矫情,拎起行李说走就走,可能是这些年她以为自己会平凡地在山上待一辈子吧,突如其来地离开居然让人如此难以忍受。
自从清明过后,再愚笨的人都能感觉到,有些东西变了,短短几日里发生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有所图谋呢?事到如今她再也不敢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在这场变革中自己无论会扮演什么角色,此刻都应该有所准备了。
摇光想到了飞云瀑后面的密室,那些还没有看完的书,想到了清霞山以外的世界,多国林立,互相吞噬,战乱将起,想到了清明时节雨纷纷,司马氏墓前的冷酒残花,此姓不是吾姓,此名非吾名,徒留哀伤在清风淅雨里。
我心底有一个平凡的梦想,来日再回清霞白发已苍苍,门人弟子三千个不问来处,不笑归处,飞云清水中有丛树,矮屋木桌一人伴。
事先知晓离散相聚有时,可减心痛。
摇光闭眼,眼泪默默地流出。
打湿了发丝,红了眼眶,堵了鼻腔。
等云椋提着一盒小菜过来时,摇光已平复掉那种难言的悲伤,晕沉沉地躺在床榻上。
云椋轻轻放下食盒,笔和玄清逸,帮忙一起给摇光熬药。
这时候,有一个弟子急匆匆的跑进来,冲着青文笔行一礼说道,“师尊,李家家主在前殿等候求见。”
屋内三人听了这话具是眉头一皱,青文笔将手上的活忙完,盛了一碗细面放在托盘上,给玄清逸交代道,“我去前殿见他,你把这碗面条端给摇光,云椋你守在这里熬药,千万不要假手他人。”
“是。”两人沉声应答。
青文笔带着小弟子去了前殿,玄清逸端着面去了摇光的房间里,云椋则守在了小厨房慢慢熬药。
前殿的大厅里,布置的简洁而文雅,李百京站在一幅画前,听见脚步声,回身对着青文笔行礼,那礼还算恭敬。
口中先说道,“先生挂的这幅画不错。”
他的说的正是之前青文笔画的月夜图,上面有摇光题的字。
青文笔闻言,手中折扇一展,也不着急了,慢悠悠走过去。
“是不错,意境与字都好,李家主你觉得呢?”
李百京只是商人一个,耍手段玩阴谋是个中翘楚,这些文雅的东西他还真不懂,刚才说那话也仅仅是在寻一个说话的由头罢了,毕竟眼下还不能与清霞门撕破脸面。
他仔细地看了看那副画,又看看了那字,才笑眯眯地对青文笔说,“我是个粗人,实在看不懂画,不过这字嘛,倒是写的颇有些少年义气,不知是何人所题?”
“正是我那大徒弟,魏摇光。”
李百京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接着说,“魏公子果然少年英雄,不仅武功好,诗词书法也不错,还是先生教的好,不像我家的孩子。”
青文笔拿着折扇随意扇着,等着李百京呛声逼人,结果这李百京倒没有直接上来就挑明,反而保持着客气。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李百京又说,“我今日听闻魏公子夺得了明日参加决赛的名额,真是恭喜先生了。”
“这事不值得一提,我的徒儿若没有这本事就枉费我多年培养了气,爽快地承认自己徒弟的优秀。
“哈哈哈,先生果然为清霞门一殿之主啊,气魄惊人。”李百京依旧在恭维着青文笔。
他话锋一转,问道,“不知魏公子现在在哪里?可否让我见见他?”
青文笔挑眉,他是真不知道摇光今天受伤了吗?
“李家主可能见不了摇光了,她今日遭小人暗算受伤了,目前还在养伤。”青文笔又问他,“难道李家主你不知道这事吗?”
“呃,哈哈哈哈。”李百京笑了几声,“李某人今日在处理家中之事,并没有去审云台,先生想必也知道了我那不孝女的事情了吧。”
听见这句话,青文笔才示意两人坐下,慢慢说话。
“李大小姐的事情我的确听说了,李家主还请节哀顺变。”青文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馥郁的茶香化开在口中,他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