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都新郑,庞涓站在兵车上,红色的大纛迎风招展,庞涓指挥着大军对新郑城墙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不得不说,庞涓攻坚的能力不错,虽然韩国军队誓死抵抗,甚至韩国国君都来到新郑女墙鼓舞士气,但硬是给庞涓所率领的魏武卒攻破了一个口子,六万魏武卒前赴后继,对新郑城墙进行冲击,新郑女墙摇摇欲坠。
庞涓几日来一脸严肃,现在终于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灭了韩国,我看天下何人再敢小觑我庞涓。
这时一骑飞马从后方向大纛直奔过来,来到大纛前由于下马过快摔到在地,庞涓神色一冷,“何事慌慌张张。”
“禀大将军,楚国十万大军出兵淮泗,淮泗失守,我粮草要道已被楚军截断。”
“什么?”庞涓脸色大变,因贪图灭韩之功,庞涓大军行军速度极快,军营只余五日口粮,粮草要道被截断,五日后大军将因粮草不济而自行溃散,“你可是谎报军情,楚国没有加入合纵吗,如何会攻我淮泗。”
“楚国确已出兵,领兵将军正是楚国令尹昭阳。”
“昭阳?是了,张仪在楚国做过昭阳门客,这个老匹夫诬陷张仪窃玉,现在张仪在魏国得势,他是害怕张仪报复才会出兵,王上用张仪真坏我大事。”
庞涓这个时候毫不悔过,却将所有责任推卸给张仪,这让身旁的副将张寻很是不耻,在大军出征韩都新郑时,他张寻也百般劝诫,但这庞涓刚愎自用,不听谏言,以致有今日之祸。
张寻虽然对庞涓为人很是不耻,但没有丝毫表露,恭敬道,“大将军,如今我军粮道被截,兵无粮草,士气涣散,不如撤兵另作他图。”
庞涓对自己失了算计有些气急败坏,想到这次战败回去既要承担罪责,又要受天下耻笑,庞涓心中一狠道,“无需理会楚军,继续攻城,三日之内,我要看到魏军将士站在新郑的城头。”
“大将军,我军粮道被截,士气涣散,如何攻城?”
“粮道被截之事一定要保密,不得让军中将士知晓,只要大军攻破新郑,还怕没有粮草?”
“可是大军如果五日之内没有攻破新郑,六万魏武卒则有断粮之危。”
“放心,我早有计议,你速领五千士卒,前往韩国各村镇劫掠粮草,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这,大将军,末将建议还是撤兵打退楚军,再谋新郑为妙。”
庞涓神色一怒,“怎么,你可是要抗命不尊?”
张寻一叹,知道无法挽回,“末将遵令就是。”
张寻领军离开后,庞涓继续指挥攻城,但新郑城墙高大,城内又聚集了六万士卒,攻城一日,却迟迟无法攻破城门,被魏军攻破的缺口也被韩军堵住,天色渐黑,庞涓只得收兵,等待来日再战。
天空被夜幕笼罩,劫掠粮草的张寻狼狈回到军营,去时五千士卒,回来的却只有一千,跌跌撞撞的进入庞涓帅帐。
庞涓望着浑身是血的张寻,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不是派你去劫掠粮草吗,为何如此狼狈。”
“大将军,末将奉命劫掠粮草,不料中途遭遇韩国武安侯韩朋纠集的三万韩军,末将拼死一战,斩杀韩军六千,方才突出重围,但劫掠的粮草尽失,临行前末将打探,韩朋已采取坚壁清野的战略,我军无法再行劫掠粮草。”
庞涓听后猛地站起,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张寻赶忙冲到帅案前扶庞涓坐下。
“大将军,撤兵吧,再不撤兵就来不及了。”
庞涓单手扶住帅案,不甘的声音从口中发出,“撤兵。”
借着夜色,庞涓率领五万大军悄无声息的撤离大营,此时的韩都新郑正严密戒备,谁也没有想到占据优势的魏军会突然撤兵,等到天明,新郑的韩军才发现魏军军营已空,庞涓五万大军早已不知去向。
两日行军,韩魏边境已遥遥在望,然而大军前往魏国的退路却被土黄色的军营阻断,土黄色的军营密密麻麻,漫无边际,整条大路都被兵车、鹿角以及阑珊阻挡,后方楚国的弓弩手正严阵以待。
“大将军,十万楚军阻断我军退路,如何是好。”副将张寻焦急道。
庞涓冷哼一声,“不说十万楚军,就是二十万楚军又如何,孱弱的楚军焉能阻挡我魏武卒的步伐,传令下去,盾手在前,长弓营在后,箭雨覆盖楚军阵地。”
列成长队的魏武卒迅速变成一个个方阵,向楚军阵地推进,进入射程,魏武卒方阵嘎然停止前进,长弓营弓箭上弦。
楚军看到魏军推进,无所畏惧,前方有兵车、鹿角以及阑珊阻挡,后方有严阵以待的弓弩手,魏军这样冲过来只能成为箭靶子,等魏军冲近,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想魏军还没进入弓箭射程就停住前进的步伐,前方盾手放下盾牌,将后方的弓箭手暴露在楚军面前,看到魏军后方的弓箭手弯弓上弦,楚军将士不禁嘲笑。
“连弓弩都无法将箭射这么远,魏军这是要干什么?”
“哈哈,魏军这是要用小娃娃的东西来吓我们。”
有的楚国士卒更是扒开衣甲,在兵车后耀武扬威,指着胸膛道,“来,往这里射,只要你能射到。”
望着前方楚军耀武扬威,庞涓冷笑一声,随着副将张寻令旗劈下,两万支长箭射向长空,箭雨如乌云一般将天空掩盖,正嘲笑魏军的楚国士卒脸色骤变,两万支长箭如雨滴一般从天空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