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张结着红色彩绸,药堂前摆放着一张长方木桌,桌面用一块红绸布陈铺,上面放着从山上摘来的枣,红蜡烛摆在桌案两边。
里正和赵族长是见证人,安澜身世特殊,萧睿便叫赵族长代替安澜娘家长辈,坐在上位。
至于另一边……无人坐。
他爹爹做不到他的主,也不能做主,否则,那头家又要生事端给他父亲招惹麻烦。
礼成。
萧睿揭开红盖头,安澜才发现萧睿竟然没有把自己的父亲叫来。
他家里的情况似乎有一点复杂。
给院子里的几个长辈敬过酒后,安澜就回屋子。
没多久,管六捧着一碗热粥进来:“安澜姐姐,啊,不对,应该是嫂子,这是萧睿哥哥叫我端进来给你吃的。”
管六把粥放下,转身就要离开时,安澜叫住他:“小六,你等等。”
“怎么了?”管六回头笑看她。
安澜从抽屉拿出四张田契,递给他:“给里正爷爷的,跟他说日后他租用的田就是自己的了,回头咱们把其余租出去的收回来,自己种稻,种小麦,种菜,日后就不用天天喝粥。”
“好。”管六没多问,就拿过安澜手上的田契,乐滋滋的说:“嫂子今天真漂亮。”
安澜脸上的笑容就似慢慢绽放的花,一点一点盛开,可没一会,脸上笑容就渐渐消失,眉头也拧起,她拉住管六的胳膊,指着面前的木椅问:“你坐下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管六坐在木椅上,问:“嫂子,你问?”
“萧睿哥哥的爹,我公爹为何今夜没来,是你萧睿哥哥没去说?”
“这……”管六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抬手挠自己的脑袋,吱唔说道:“我也不知道萧睿哥哥叫没叫老爹,不过,老爹身体不好,我估计,萧睿哥哥是不想打扰他休息。”
“啊,那个,里正说要回去,我得赶紧把田契给他老人家,嫂子,我萧睿哥哥在给你打洗脸水,一会就回房了,你们好生休息,早生贵子。”
管六突然跳起,快步的走出房间,逃避着安澜的问话。
他越是这样掩盖,安澜就越觉得萧睿背后有什么隐情。
管六走后没多久,萧睿就端着一盆水进来,安澜把头上的簪子,身上的珠饰拿下,在萧睿拿着毛巾转身时,她把他给她珍珠手镯递给他:“收好。”
萧睿伸手拿过,毛巾递给安澜。
转身走到了柜子前,把东西放回原来的地方说:“你我拜过天地,成了亲,日后这屋里头属于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安澜擦了擦脸,把妆洗净,把毛巾放置好,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按在衣柜上,面容平静的看着他道:“那好,你告诉我,你家里的事情。”
萧睿身子一僵,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安澜双手放落在他胳膊处,将他转到面前,半个娇弱身子贴在他身前,仰高了脸盯着他说:“萧睿,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在医馆住了十天半个月,不见你家里人看过你一眼,就连你父亲也没见过,你不打算告诉他们,你娶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