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苦几句?”刘氏含泪嗤笑一声,看向宋恬,“她岂止是挖苦几句?她分明是时时挖苦,句句挖苦!我的出身、我的样貌、我的夫君,乃至我的穿着打扮,她总是有难听的话等着我。”
见刘氏对宋恬似有不善,宋稚锐利的扫了她一眼,刘氏压住哭腔,道:“我是对不起你嫂嫂,我这事儿也做错了,凭你娘亲这般凉薄的人,又怎么会为你嫂嫂感到难过呢?无非是厌恶诅咒之事涉及到她罢了。”
“你!”宋恬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
“只是因为平日里口角积怨?那你大可不必与我娘亲来往,为何要委屈自己?”宋稚看着刘氏涕泗横流的狼狈样子,只觉得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家是高门望族,我的母家和夫家都不愿我淡了往来,一旦有个宋府有个风吹草动的,他们只怕比我还焦急。”刘氏也觉讽刺,拿着帕子重重蹭过自己的脸颊,木然的看着帕子上劣质的脂粉颜色。
“罢了。”宋稚长叹一口气,“你与娘亲之间到了今日的地步,乃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来也就这样了。”
刘氏惊讶的看向宋稚,难以相信她就这样轻轻揭过自己的犯下的错事。
“姐姐?”宋恬亦是难以置信。
宋稚看向宋恬,道:“妹妹有何看法?我是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了。”
“难道不该告诉她的夫君长辈,起码也要跪几天祠堂才是。祸不单行,这人分明是想我宋家再添祸事。”
宋恬原以为宋稚会比自己更擅长处置这类事情,可没想到宋稚居然如此心慈手软,莫不是叫王爷宠溺太过,连罪人都不会处置了吗?
刘氏明显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却也硬气,不曾开口求饶,还道:“若是诅咒之事成真,只怕这世上就不必有将军士兵了,人人研究厌胜之术即可。”
宋稚不解的看向刘氏,道:“你分明是害怕我们的,怎么说话还句句火上浇油?要知道,我若真处置了你,叫你挨上几板子,那也是名正言顺的。”
刘氏垂首看着被自己攥皱的裙摆,纠结道:“如此说话实在痛快,我窝囊了这些年,今日总算是尝到痛快的滋味了。”
“你是痛快了,可叫我母亲难受。”宋恬拽了拽宋稚的袖角,示意她不要轻纵此人。
宋稚便道:“你跟我回宋府,向我母亲致歉。”
“那日已经道过歉了,你母亲让婢子扇了我一个耳刮子,今日若再让我露面,恐怕王妃你不是替她出气,而是要叫宋夫人不悦了。”
这事宋恬倒是不知,只见刘氏眼皮红肿的从林氏房中出来,却也不曾想,林氏已经叫人打了她,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可说是已经教训过她了。
“可娘亲心里还是有个疙瘩,这件事情毕竟叫人呕心。”宋恬也不知该如何解决此事了,眼见宋稚不打算追究了。
“那你回去问过娘,只看她想如何。”宋稚睇了刘氏一眼,依稀记得她似乎比林氏还小了两岁,可若是说林氏如珍珠,她就像一粒煮熟了的鱼眼珠,没半点光泽。
宋恬点了点头,看向刘氏,道:“这事还没完,娘亲若不再计较,你就该千恩万谢,谨言慎行!”
刘氏顺从的点了点,仿佛失了魂魄。宋稚看着她这个人,想着自己若是她的出身,又能把日子过成个什么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