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景澜不由挑了挑眉,看来安歌的眼光真不怎么样,居然喜欢那种花枝招展的白面书生?瞧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大黎如今对男子的审美到底歪成什么样了?
他心里正疑惑着为什么像自己这样俊朗神武如巍峨山峦一样的男子不再受人喜爱,居然连个媳妇都讨不到,旁边又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带着自己家的女儿赶过来拜见他,那妇人笑眯眯地道:“这不是景将军嘛?我眼神不好,方才在远处看景将军,还以为景将军是画里面的神仙真人呢。”
景澜回过神来,转过脸看向她们,十分诚恳地道:“夫人跟我说这些,是想委托我帮你找太医瞧瞧眼睛么?”
那位夫人诧异地看着景澜,准备好的一系列说辞,顿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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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景澜刚走,苏易安就到了,他惊喜地对安歌道:“我在湖畔另一侧瞧着你的背影就觉得有些像你,果真是你。”
安歌也十分惊喜:“你也来了。”
“是啊,我本不该受邀的,不过九王妃对药理十分有兴趣,时常去太医院借医书,一来二去与我也算熟悉了,这次也给我送了帖子。”苏易安看了看四周,见虽然时不时有人经过,但也没有人特别注意此处,便侧过身对着池畔,从怀中掏出一本医书,小心翼翼道,“你先前提过要看先帝时期的敬妃娘娘,也就是七王爷母妃的医案,我已经找到了,给你。”
安歌双手接过,谢意从心底到了嘴边,说出来却变成了担忧:“你擅自将她的医案拿出来,被查到的话会不会受责罚?”
苏易安摇摇头:“都是先帝时候的事了,人也去了很久,上头不会有人想起来看的。”
安歌还是心虚,也不知道是担忧苏易安会为了自己惹上事,还是担忧他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是因为……
“谢谢你。”安歌由衷地说道。
苏易安坦然地摇摇头,又提醒道:“昨日找到的时候我随意翻了翻,我发现敬妃在病故之前的几年中,一些情况有些奇怪……”
“什么情况?”安歌好奇问道。
“医案中记载,敬妃入宫不久,便开始头痛、夜不安眠,当时负责的太医说她是水土不服,思念家乡的缘故,治疗了一段时间后果有好转,可一年之后,状况复发,且比之前更加严重,到后来甚至时常晕倒,还会看见幻象……对了,我看了医案才知道,敬妃除了七王爷之外,本还有一位皇子,可惜腹死胎中……这个胎儿没了两个月后,敬妃便也身故了。”
后面的一句话安歌没有听清,她在听到苏易安说敬妃生前的状况时,便一阵阵的头皮发麻,再听见“幻象”二字时只觉得脑仁“嗡”的一声,一股血气上涌,险些晕倒。
苏易安忙伸手扶了她一下,见安歌站稳,又连忙将手收回,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热了?”
安歌抬眼看向他,声音颤抖着问道:“敬妃……到后来,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苏易安点点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安歌不答反问道:“敬妃这到底是什么病?”
“因为没有先例,所以只说是怪病。”苏易安顿了顿,道,“大黎少见这种病,所以我怀疑是敬妃从她的母国带过来的。”
“不可能。我当初选秀入宫时,几乎是tuō_guāng了让老嬷嬷从头检查到脚,宫里别说后妃,就算是下人,也都得没有任何病才行,所以敬妃的病不会是在入宫之前才有的,应该是在宫里染上的。”安歌越说越激动,不顾礼仪地拉着苏易安,“你说敬妃还应该有一个孩子?为何腹死胎中?也是因为这个病?”
苏易安不太清楚她为何如此,只能愣愣地摇了摇头:“医案里说胎儿是先天不足,但引产之后,当时的太医还添了一笔,说那六个多月的胎儿五脏已经依稀可见,却并不是常见的血红色,甚至不是暗红色,而是乌黑的,腐烂着连到一起……我觉得不像是先天不足,倒像是中毒。安歌,你怎么了?”
看着安歌的脸色越发惨白,甚至额间泌出细密的汗珠,苏易安有些慌,连忙找帕子,可发现自己并没有带。
“我没事。”安歌自己拿帕子擦了擦脸,稳住了心绪,道,“敬妃身故前几年的状况,与我娘身故前的一模一样,我娘到后面几年神志不清,有时候连我与我爹都不认识,却还能依稀记得宫里的事,临终的时候拉着我说落了一本重要的书在宫里……扬州的大夫们说我娘得了病,可没人能查出来到底是什么病,我倒没想到,她可能是中毒了!”
苏易安想了想,猜测道:“你娘原本就是在敬妃宫里当差的,她们俩又中了一样的毒……难道是有人想害敬妃,连带着害了你娘?”
安歌眼底蒙上一层寒意,冷笑一声道:“在宫里当差不就这样么?稍有不慎便成为上头之间争斗的牺牲品!”
“或许也有别的隐情,如今我还不能完全判定当时敬妃就是中毒……你先冷静。”
安歌只觉得后背涔涔浸出冷汗:“本来只想着拿回母亲的遗物,没想到却引出了这么大一摊子事,若是我娘真的是被谁下了毒的,我……”她抬眼看见了苏易安脸上的担忧,到底还是将狠话咽了下去,点点头将紧握的拳头松开,“你放心,我会冷静的。最起码先把敬妃的医案看完,先确定她是不是中毒。”
苏易安松了口气,道:“若有看不懂的,尽管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