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最后一次物理补习的试讲,程恩宥坐在上次的位置往旁边一放早早表明了这里有人,可今天夏向熙没来。
程恩宥心情很糟,简直是糟透了。他站在二楼走廊上,等中午10班教室都空得差不多了才走到玻璃窗前。果不其然,夏向熙又塞了耳机在对课本放空。
窗户没关,程恩宥伸手就过去扯了这人的耳塞。
“程……程恩宥?”夏向熙战栗着倒吸了口冷气,一双杏眼瞪得老大。
“很好,我终于不叫程同学了。”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程恩宥指了指桌子,“手机借我。”
“啊?手机?”
“我手机没电了,现在有急事要打个电话,你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夏向熙没听明白,这人大中午从三楼跑到二楼就是为找自己借手机打电话?孟泽予呢?他们17班的同学呢?他就不能在17班随便找个人帮忙吗?程恩宥人缘不至于这么差吧。虽然毫无逻辑,但夏向熙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那人拿到后按了几下,看样子不像打电话。程恩宥的脸越来越黑,眼神一下变了个样的泛着怒意,当他终于把手机翻过来对着自己时,夏向熙彻底呆住了。
“4月21日的17:54分,这什么意思?”他指着那条通话记录,上面的来电记录是一诺。
“是……是的,一诺在回家后给我打了电话。”
“夏向熙,你当我傻的吗?你上一个电话是在13:31,除了萧诺17点的这个电话外下一个电话就到了晚上8点,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回答的?你说这个电话不是萧诺。或者,那时你根本没有接到什么电话,你就是为了躲开我,才装出样子说要回教室的,对不对?”
“不是这样,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什么?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去补习班?”
“我觉得对自己帮助不大才没去的。”
“是吗?夏向熙,你明明不擅长说谎为什么还要逼自己?你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人听了觉得更恶心!”
她被‘恶心’这个词砸懵了,只呆呆的坐在座位上。
“你如果想躲开我大可以直说,用不着这么虚伪的为自己找存在感。”
“我没有想躲开,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
“只是觉得为难,只是不想惹恼萧诺吗?”
夏向熙哑口她的想法看清了,程恩宥跟自己顶多算校友,怎么可能比得上跟萧诺的情谊?
“你以为我对这件事,对你这个人会有多在意吗?我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耍的感觉。”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更没有要耍你!”
“你可以继续去上物理补习,我会坐得离你远远的,绝对不会打扰你。”程恩宥把手机往窗边一放,“夏向熙,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程同学,喂,程恩宥——”
等夏向熙追出教室时程恩宥已经走上了楼,窗台上还放着她的手机,夏向熙看着那暗下去的屏幕,最终只拿起它默默回到了座位。
程恩宥心里堵得慌,并不是因为对夏向熙的做法有多么在意,而是因为这种被边缘化、被排斥在外的不认同感。好几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已早就对这些看淡麻木,但这时候那颗心就是安定不下来。陈旧的记忆不断涌上,刺得他直反胃。
当年父亲去世时他才刚过10岁,正在读小学五年纪,家中的‘变故’使他被当成了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管他走到哪里,在干什么都会感觉到他人异样的目光,或是同情或是好奇,或者是恐惧。
那时的程恩宥就好像蜷缩在深渊,不跟人交谈也不跟人接触,只有回家面对陆宥珩时,他才会从一具行尸中复苏过来。
他对着那人大哭大闹,甚至是整夜整夜的痛斥、发泄,而当年的陆宥珩就像一座没有裂缝的雕像,在自己面前从来只有一个表情一种眼神。所以,程恩宥恨透了那人笑意后的虚伪,如果不是因为法律关系,不是因为要共同继承的遗产,陆宥珩还会忍受他这么多,还会照顾他这几年吗?程恩宥不想去探知这答案,因为事实总是令人失望,就像今天一样。
他心中不过是对夏向熙有个猜想,他不过是个小小验证了一下,就证实了夏向熙对自己的所有敷衍。事实啊,总是如此经不起任何探究。他竟然还期许着夏向熙会跟他人有一丝丝不同,真是可悲又可笑。
今天程恩宥心情不佳,对他太了解的陆宥珩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无意间又戳了什么爆点。
而程恩宥吃完饭后就躲到了房间里,看样子在复习功课,这人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陆宥珩一阵讶然,现在离中考还有不到两个月,难道是他想通了准备好好复习?陆宥珩关上门,难得轻松的他收拾完后就打开了电视。
这个点除了综艺选秀就是爱情lún_lǐ剧,把频道挨个换下来后陆宥珩突然身子往前一倾。电视机里面出现了几个大男孩,看起来跟陆宥珩差不多大,他们在沙滩上打闹着,发型和衣服都很用心。
“修澈……”陆宥珩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出现在镜头前的人笑得开怀,一下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陈修澈这长相打扮还真适合沙滩海岸,他整个人浸在晨曦的浅浅阳光中,深棕色的齐耳短发衬得他皮肤尤为白嫩,初看来,这男生就像是夏日的金桔一般新鲜爽朗。
大大的几个特写后,他就跟身边几个男生玩起了排球,尽兴时干脆脱了外套鞋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