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杨母努力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声音，秦楚会意，拉着她的手点头道：“娘放心，一会儿我就出去找房子，尽快搬出去”。
得了秦楚的答复，杨母艰难的点点头，一滴泪猝不及防的顺着眼角掉下来。
这滴泪仿佛砸在秦楚的心上，让她的眼睛也跟着一起发酸。可是为了杨母，为了孩子，她也要坚强起来。飞快的侧头，把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再转过来，已经看不出一丝破绽。
“大夫说要多多休息，娘你先把药吃了，然后再睡一会”。
杨母眼中仿佛还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只能尽量眨眨眼睛，算是答应秦楚说的事情。
服侍杨母再次躺下睡着之后，秦楚犹豫着起身出了内室，却没发现她刚刚转身，一直闭眼睡觉的杨母眼角瞬间滴落一颗泪滴。
秦楚刚出了内室的门，正好看见秦瑞轩坐在屋子中间的一把椅子上。看见秦楚出来，着急的起身解释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用说对不起”。秦楚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坐下。
“我，那时大夫说你胎像不稳，我……”秦瑞轩急的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有今天的事，我二婶说的话做不得数，我已经同祖母说了，她……”
“你能再帮我个忙么？”秦楚抬头，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知道，秦瑞轩一直瞒着他们也是为了她好。虽然此刻心中如同压了块巨石一般让她喘不过气，但她却并没有要埋怨谁的意思。
“你说，只要我能做的到，不，不对，赴汤蹈火我也一定为你办到”。
秦楚勉强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如今这样，也不方便再在这里住了，你能帮我寻个住的地方么？不要太贵，你知道我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银子，只要有两间屋子能够让我们容身就行”。
“这不是什么难事，我在另一处还有一座院子……”
“不用，我想搬出去，你明白么？”
对上秦楚认真的目光，秦瑞轩想要开口的话，全部都卡在喉咙里。
“行”。半晌，秦瑞轩点头。
过得一日，秦瑞轩便把房子找好了。地理位置还算不错，同秦楚新开的店铺只隔两条街，在胡同的最里面，平时很安静，但周围又很便利。
“房主之前要价太高，一直没租出去，没想到年节下的还有人想要租房子，原本一个月二两银子的租金，说是能一次性付半年的，只要十两银子就行”。
“行”。听他介绍的环境秦楚觉得还算不错，价钱也还算公道，直接拿出十两银子还给秦瑞轩。
秦瑞轩犹豫着接过，问了她打算何时搬，听到她立时就想离开的时候，眼中不是没有失落。
“我派个人车送你过去，这个你不会反对吧？”
自从昨日出了那样的事情，秦楚的态度便已经发生了变化，客气中带着疏离。
“不会”。秦楚摇了摇头，她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逞强。
事情商定好以后，秦楚只带走了她来秦家时所带的东西和后来自己置办的一些东西，至于秦家的东西，尤其是诸位夫人给她的见面礼，她一样都没有带。
大年初二的下午，天空中淅淅沥沥的开始飘起雪花，街道上几乎一个行人都没有，秦楚同杨母，张妈还有阿成四个人一起，坐着马车离开秦府，去了秦瑞轩帮忙寻的那处院落。
原本张妈她也是不打算带过去的，可秦瑞轩坚持，况且随着她的月份越来越大，杨母又行动不便，身边没有个有经验的人在，她心里实在没底。最后只能厚着脸皮手下。
秦瑞轩帮忙找的房子不大，在胡同的最里面，一扇落了漆的斑驳黑旧门，进了门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院子，一溜三间的房子，最里面简单搭砌的是厨房和杂货间。
秦楚对这个地方很满意。待进了屋，发现屋子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知道这其中一定是秦瑞轩的功劳，心中感激，想着他的恩情只能以后慢慢的回报。
“我同娘睡东屋，阿成委屈一下，先在西屋中间用帘子隔起来，等店铺开业了，就去店里住，怎么样？”秦楚将屋子大致打量一遍，最后安排道。
“娘子，还是我同老夫人一起吧，您怀着身孕不方便，正是需要多休息”。
“呃，嗯……”杨母坐在椅子上目光焦急的看向张妈，嘴里不住的发出嗯啊的声音，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的。
“老夫人也赞同我说的话呢”。张妈笑着开口：“娘子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不会有一丝懈怠”。
秦楚摸了摸早已经隆起的肚子，感受着来自他们独特的打招呼方式，犹豫点头同意。
“我不用那么麻烦，就在堂屋摆两个凳子就成，反正距离初五也没两天”。阿成抿嘴，低声说道。
“还是先在屋子里搭个床吧，不然夜里不但睡得不舒服，也不保暖。”
秦楚最后拍板决定，阿成去弄床板和隔断。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去，几人简单的吃了一口，便各自安歇。
终于躺在独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压抑了两天的泪水，开始肆无忌惮的流下来。
她不相信杨正明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即便破了城，有她，有杨母，还有孩子，杨正明也不该轻易地放弃。
虽然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杨正明还活着，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还没有消息过来……
翻来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