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人身侧还跟着名唤萧灵的女子,女子依然柔和浅笑。
鬼小七看着这个如父如母般将自己带大的人,不管如何,也无法相信胖婴他们说的话。
俞老人平素里虽冷漠严苛,可却是正直的人。
虽是如此想,可他依然忐忑不安问道:“俞老,他们怎会都宿睡在水沉香内?不是说人死活会灵魂便会宿睡在生前执念之物吗?”
“这些都是我给他们的,是我将他们的魂魄强行拉入种子之内。”
他毫不掩饰地直言让鬼小七一怔,话到喉咙却久久说不出老。
没想到俞老人会直接承认,这倒让玹耳意外,细细打量着他。
而栾珝情绪却毫无波澜,只是冷眸看着。
俞老人瞥了一眼他身后的三人,迎上那道冷眸,后看向鬼小七淡漠道:“水沉香能养魂,我不过是想让他们死后灵魂得到净化和静养罢了,有何问题?”
鬼小七一听心稍稍缓和,如此说来,也是用心良苦罢了。
土堆内,原本焦躁不安的鬼们都渐渐静了下来。
“本无不可,只是这世间有人愿意做鬼不投胎吗?”玹耳抬眸看着依然淡漠的俞老人神色一凝。
俞老人漠然看着她,未说什么,倒是鬼小七蹙眉解释道:“我想你们误会俞老了,玄栖之内,人一旦死了,鬼魂要不成为猎魂者吃掉,要不寄宿在魂宿内,只能夜晚出现,自古以来玄栖城便无人能进入轮回之道。”
玹耳淡淡道:“恐怕不是不能,而是有人故意将你们禁困于此吧。”
“将它们禁困于此对我有何好处?还得每日给它们浇水,姑娘是外来人,请勿胡言乱语,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俞老人双手互叠交叉置于袖口,不慌不忙。
玹耳心道:“这俞老人道行不浅啊,如此淡定,面不改容。”
暗忖间,胖婴忽然激动地啊啊叫着,鬼小七一听瞳孔一睁,不可置信地看向俞老人。
胖婴见他不语,气得双手朝着他在空气中乱抓。
玹耳沉眉道:“小七。”
鬼小七看了她一眼,随即看向俞老,难以置信地声音微颤道:“她说你这是以魂养木,以木养魂,相辅相成,利用水沉香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待水沉香有千年年轮便将其送上玄天给天人,都是真的?”
他此时很想读取俞老人的想法,可是俞老人早知自己能读取人的想法,心思早已净空。
可他越是如此,便越可疑,玹耳蹙眉警惕。
俞老人阴沉道:“姑娘,我好心放你们走,为何你们要如此多管闲事呢?”
话末,他抬手掌心朝上,平幽坟丘之上瞬间被一个黑色水泡包裹在内,原本烈日当空,现一下子昏暗无光。
景武御起四个火球升上半空中,视线依然昏暗,不得不又御起几个,四处散开。
半空之上,玹耳借着昏暗光线,视线紧盯着俞老人和萧灵身影。
听他此言一出,鬼小七犹如被雷击般征住了,呢喃道:“所以他们的死和我的死都是你所为?”
“所以我的死……”余话未尽,鬼小七已哽咽难言,痛声流泪。
俞老人沉默不语,怒目看向他身后的三人,面色阴沉。
气氛忽然陷入静谧,萧灵忽然缓缓向前,浅笑隐去,眉心微拧,满脸惆然道:“雨伯,你是我杀的。”
“俞老迟迟不动手,我不得不替他动手,此事之间牵扯甚多,你不懂。”
鬼小七怒看向她道:“我不认识你,为何非要杀我不可!为什么你们如此残忍?”
平幽坟丘内的小土堆少则五六十个,这些人竟然都是他们杀的,如此残忍。
方才还感激他生前对自己好,死后对自己魂宿的照顾,现下一看竟然如此可笑又可悲。
萧灵又缓缓向前,两手交叉置于袖口内,目光悲伤,哽咽道:“雨伯,你只知此事残忍,你可知俞老的难言之隐,你可知为何俞老唯独对你迟迟下不了手?”
“为什么?”鬼小七心微颤。
“因为……”
话未尽,空气中忽然传来叮玲玲清脆响声,起起落落间鬼小七目光逐渐空洞,鬼身不由自主僵直,不能动弹。
景武忽觉一阵晕眩,神志恍惚,身子一软单膝跪落在地,手一软,胖婴掉落在地。
玹耳刚觉不适,栾珝已来到她身前,捂住她的耳朵,四扇狐尾从身后缓缓摆动。
空气中,一个个拇指般大小的小鬼魂渐渐显露哦,吱吱渣渣叫唤着,且已弥漫开来。
栾珝四扇狐尾一摆动,便将靠近的小鬼魂扫散,不过很快又凝聚开来。
玹耳神志清醒,看着眼前小鬼魂一惊。
抬头看去,俞老人眼神冷漠不屑,萧灵得意一笑。
该死的苦肉计!
玹耳蹙眉看向鬼小七。
鬼小七已被摄去神志,眼神空洞,被小鬼魂拉到了俞老身旁。
景武忽地站了起来,眼神空洞,不断有小鬼魂涌入他体内。
不过一瞬,他便动了起来,缓缓走向俞老人。
栾珝嫌弃道:“笨麒麟。”
玹耳正焦急景武时,胖婴四脚飞快地爬来,嚎啕大哭,那些小鬼魂不断穿过她身体,来来回回折腾。
“该死,小鬼魂竟然无法进入胖婴的身体。”萧灵低咒一声。
胖婴哭着爬到玹耳脚旁,伸手便爬上。
玹耳看着她如树懒般抱着自己的腿,无奈摇头。
天不怕地不怕的谷南,就怕鬼,简直有如神户之名,更重要的是她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