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日一般,云湘滢让萱草给柳玉儿换了伤药,又看着她喝了汤药,这才去给祖父送了药膳,并且陪着祖父用了晚膳。
原本想着,祖父与二叔等人,既然都已经知道自己会医术的事情,那么她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好好给祖父诊诊脉,不想祖父却不同意。
祖父当时听闻她要给他诊脉之时,竟是有着一瞬间的失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神情中带着几分哀色。
祖父说:“滢儿啊,祖父这一生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已经全都经历过了。不愿就这么去了,是因为想着能看到滢儿有个好归宿,往后能有个对滢儿好的人……只是,祖父老了、累了,不想强撑下去了。”
说出来的话,令人忍不住心中升起悲意,可是说出这话的祖父,除了之前出现却又消失的悲色,就只剩下凝重与肃穆,再无半分哀伤,就仿佛祖父已然看透所有一切,再无所求。
云湘滢忍不住想要落泪,以前祖父从不会说这样的话,如今却……
祖父却又接着说了一句:“滢儿不要哭,也不要强求,可好?”
在祖父殷切望过来的目光里,云湘滢强忍心中的疼痛,终究是答应了下来。
祖父的话,萦绕在云湘滢心里,让她心中压抑无比,本是要走进墨勇居的脚步,却是生生的停在了院门口处。
一时间,她竟然失去了进去,看上一看的勇气!
不过,当得知义世堂要在五日后举行义售的时候,云湘滢的唇角还是微微勾了起来。
她早就料到,让武安把私卖御赐血骨参之事透露出去,云博远那边必然会有动作,并且一定会把买卖的时间往后拖。
此时一看,果然如她所料。
不过,云博远恐怕想不到,这件事远远不是这般轻易,就能解决的!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拖延的时间,恰恰是云湘滢所需要的。
因为,要想圆满的解决这件事,她必须找旁的帮手才能完成,武安或者郝辛都不成。
找人,就必然需要时间。
郝辛此时就站在云湘滢的面前,恭声禀报道:“姑娘,您说的邪心阁,安叔都已经亲自去打听过了。邪心阁的确是接各种生意的,但是做事一贯是随着其阁主的心思来。其人,就如邪心阁这个名字一样,行事中往往带着几分邪性。”
顿了顿,郝辛又说:“姑娘,安叔说这样的人,如果能不招惹,就尽量不要招惹,否则一旦沾上,恐怕很难甩脱。”
云湘滢不语,沉吟着。
“安叔是担心姑娘的安全,还请姑娘不要责怪安叔。”郝辛垂着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瑟缩。
安叔让他趁着夜色,来向姑娘禀报事情的进展,可没有让他多说这句话。
云湘滢笑了,“我知道,也不会责怪武大叔的。不过邪心阁,是必须得找的,我要做的事,邪心阁的人是最适合的。”
师父教给她的,远不止医术等傍身技能,还有陵安城一些隐秘势力的消息,比如这个邪心阁,就是师父曾经提及的,近些年才冒出来,却无人能打探到其底细的神秘组织。
郝辛不懂,却识趣的不再劝,只说:“安叔让小的把这两样送来。”
一个,是之前云湘滢给武安的那个,做为信物的玉佩。这件事已经不适合武安出面,信物自然得交还给云湘滢。
另外一个也是一块玉佩,一块血红的心形玉佩。
“这是与邪心阁做生意的信物,只有拿上这个,才能见到邪心阁里的邪影,才能真正的与之谈生意。安叔本是想替姑娘去的,但是对方说姑娘这真正雇主不去,他们不接这笔生意。”
接过那血红玉佩,云湘滢握在手里,唇边那一抹瑰丽笑容渐深。
邪心阁吗?
那就由我来,会一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