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很奇怪,好像每次来医院都能看到形形**的病人分布在医院的每个角落,医院里从外科到内科,从妇科到儿科等等,再从门诊部到住院部,从来没见过特别冷清的时候,除了医院医生下班。
现在已经晚上7:30,我下了楼来到医院门诊大厅,急诊科的挂号、缴费窗口仍然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多是抱着孩子的年轻爸妈,怀里抱着头上贴着发烧贴的孩子,手里提着随身携带的各种婴幼儿用品。孩子的各种哭声在大厅里不绝于耳,听得人心里各种心疼。而这些爸妈的脸上除了紧张的焦虑,还有无限的疲惫。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孩子父母对于孩子是多么重视,稍有不适基本不管多晚都会带着孩子来到医院。
一楼的儿科急诊室门口的白色的护士台前也是很多家长排起的队伍,还有的趴在台子上填写着病例上要求的相应信息,各种烦躁与着急的询问淹没了护士的声音。值班的是两个女护士,从外面只看到其中一个护士正来来回回忙着挨个收着他们手里的病例,然后又给他们发放着排号的单据。拿到单据的家长抱着孩子来到旁边的等候区,在一排排的座椅上寻找着空着的座位,以求能在这个间隙休息一会儿。
另一个护士则在旁边的护士每收一个单据的时候,都会询问孩子是否有发烧症状,如果发烧最高到了多少度。如果发热特别厉害的,就会先给孩子发放一次退热的美林,先让孩子在等候诊断的时候率先服用。而对于不清楚孩子到底是否发烧或发烧多少度的家长会提供温度计让家长当场给孩子测量。
人虽然很多,也有很多时不时特别着急的家长会不断催促到底还要等多久,护士基本都会抱着平和的态度奉劝家长耐心等待。而对于情况特别严重的孩子,则会灵活的优先安排就诊。所以整个场面虽然在各种声音下略显嘈杂,却也井然有序。
等候区的座椅上只有偶尔的空位,坐在上面等待的家长时而低头照顾孩子,时而伸长了脖子盯着门口墙壁上悬挂的电视屏幕。屏幕里滚动着相关病号就诊的信息,播音员也在不停播报着某某到几号就诊的消息。被叫到名字的自然松了一口气,然后很快进入指定诊室,没被叫到名字的时刻也不敢放松,生怕错过了就诊的排序。
看到这一幕,我感觉这大厅就像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敌对的双方一方是保护自己孩子的家长,一方则是看不见的无形的各种病毒和细菌。为了捍卫自己的孩子,家长们时刻准备着摩拳擦掌与它们奋战到底。
所以生病的孩子虽然痛苦,其实更受煎熬的则是作为家长的他们。
此刻,我就像他们一样,内心也充满了煎熬。
我走出大厅,经过医院的前院,来到大街上。路上的车流仍然在明亮的路灯下穿行,医院门口的位置来来回回的人流较多,有的会自觉从斑马线走到对面,有的则趁着车与车之间的空档直接横穿马路,看上去相当危险。开车的司机们为了提醒路人,在经过的时候不停的按着喇叭,所以现在虽然天色已晚,但这里却仍然像白天一样热闹不减。
我顺着马路左右来回观察了一下,远远望去发现右边通行的临街商铺似有几家红色的餐厅字样,就一路走了过去。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连逛了几家,终于被我找到一个卖粥的茶餐厅。想起医生的叮嘱,我很快为如风选择了一个皮蛋瘦肉粥打包,然后给自己点了一份猪杂汤粉。这里的米粉通常都是提前熬好的汤底,米粉也是事先泡好的,所以在做的时候只需要加入一点青菜在锅里翻滚一遍就可以出锅了,比着炒菜,快餐那些都快了好多。
本来因为担心如风的病情,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并没有感到有丝毫的饥饿感,但是为了有足够的体力和精力来照顾如风,所以决定勉强吃一碗。当看到一碗热滚滚的米粉放在我的面前,闻着浓郁的肉香和狗脊叶的味道的时候,我的肚子突然条件反射般咕噜噜响了几声,竟然有了想吃的**。
于是,为了节省时间,我操起筷子就大口小口的吃起来,在扑面而来的热浪面前每吃一口都要吹几口气为其降温,完全没了所谓的淑女姿态。
还没等我把这碗饭吃完,服务员已经把打包的粥交到了我手上。
我一想到如风现在还在饿着肚子,更加加快了速度,三口并两口的把剩下的粉全部解决,然后起身走到收银台付完款,赶紧沿着原路往医院走去。
等我再次回到302病房,看到如风还保持着我临走时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已经稍有舒展,看上去好像没有那么痛苦了。
我走到他床头,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轻轻地叫了声:“我给你带回来了一碗粥,你起来喝一点吧。”
如风轻哼了一声,慢慢翻转身体,由侧躺变成平躺,整个人无精打采,声音听上去也非常疲惫。
“你回来了,谢谢你,麻烦你了。”
“不麻烦,在医院的旁边就有几家餐厅,只走了几步路就找到了你可以喝的粥。你的头还疼吗?如果还可以的话,我扶你起来先吃点。”
“这会儿好多了,好的,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起来。”
说完如风双手撑着床,起身坐正,我把床头升起作为他的靠背,然后取下床尾的用餐板架在了床的两侧护栏上,打开装着粥的塑料袋,拿出用一次性饭盒装着的满满的一碗粥,放在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