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拿着这两百块钱,别再回来了。”贝贝笑呵呵的说着,说得那挺像是玩笑。彭程接钱的手顿了一下,他没往回拿,停在了半空中,他瞧着她,水亮剔透的大眼睛,*裸的也在看他,他便哼笑出了声,挺知情的,好像也觉得那是个笑话了。
“那怎么能行,把我扔到北极去,我都溜达回来找你。”他翘了翘眉头,伸手掐了掐姑娘的脸蛋儿,两个人都顺势的话锋一转,大体心里都是有失落的。
“路上小心。”她向前一步,低着头,手搭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嗯!你放心,有你,我就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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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是这样,肉眼凡胎的,恁啥也看不清楚,明明必将是孤独的路程,总还自私的想着,有个什么人来陪着自己,生也好,死也好,不离不弃,像是身在牢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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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他能走上多久呢!贝贝便是一整夜没合眼。她想要的,总是和心里揣进的不一样,说好了不伤感的,说好了他走了不再回来也是好的,哎!也许那感觉就像是强盗,明明是不愿意的,怎奈不受控制。
早上天还没透亮,彭程就发信息过来了,说是到家了。只隔了条街而已了,贝贝悬着的心妥妥的放了下来,原也不觉得悬着,总归是放下了,舒坦了,才发觉这一宿悬得多累。
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要走,然后第二天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贝贝心里是疑惑了?她觉得这个里面有了大毛病了,如果彭程拿着两百块钱一走了之,有什么都与她无关了,可是他又回来了,就不能再置若罔闻了。
一天的阴霾在晚上终于憋出了几滴雨来,这天气大概因为这几滴雨的滋润,更加闷热了。澡堂子里没有彭程,来上班的是一个和他一般纤细的小伙子,更小的伙子,他瑟瑟发抖,穿着彭程那条吊着腿的牛仔裤,露出了挺长的一截脚脖子,白衬衫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披了条手巾,他说:“嫂子,我彭哥今天有事跟我窜了个班。”
贝贝站在澡堂子金碧辉煌的大堂里,这功劲儿也不知咋的了,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她看着那小伙子紧张的样子,他汗都出来了,一脸为难的笑,笑得生硬极了。
“要不嫂子你给彭哥打个电话,他是不是在家呢!”
吧台是个圆滚滚的姑娘,个子不高,跟彭程一样的白净,鸡心领的t恤衫,露出里面浑圆胸脯漂白的上半截,像是两个新鲜丰润的水蜜桃子,在她白净的脖颈下面来回的晃荡。纤细的小伙子身子佝偻着,求救一样的瞟着那吧台里的姑娘,说一句,看一眼,急切得来回逛游。
“你看我干啥?我啥也不知道。”她很镇静,被小伙子看得久了,便给了他一句,这姑娘一看之,便就是个身经百战的高手,明明她就是知道点什么,却丝毫不心虚。
贝贝也跟着转头回来,她也不能说什么,有什么事儿还不都是自家的事儿,她能跟彭程掰扯明白最好,掰扯不明白也犯不上去问别人。姑娘从鼻孔里哼出口气来,又看了看眼睛那紧张的小子,转身便去了彭程租住的那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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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程没在家,他向来是规整的,但今天屋子里乱得出奇。满地满地的垃圾,吃剩下的方便面的盒子,被子软塌塌的像陀屎一样堆在床上,有股子男人身上的酸臭味道。贝贝刚推开房门那会儿,便被这屋子里酸臭的味道呛得一皱眉头,回手把门开得最大,又打开了窗子,让外面和着尘土草香的空气吹了进来,才感觉稍好了些。
这一切都让她愈发生气了,不见他在,她抬腿踢了下面前的塑料袋子,那玩意只哗啦啦的响了两下,连个脆亮的吭叽都没有,更让人恼火了。她掏出手机拨了彭程的电话,但他没有接,不但没接,彭程也没有立即回过来,贝贝的那个电话就像是打给了上帝,杳无生息了。
她有些不知所从,坐在床上,待胸口鼓胀的火气消了,她开始收拾屋子里的垃圾,等她把所有的垃圾都扔了出去,彭程却还没回电话过来,憋闷在姑娘心里的疑惑和不安终于催使她极度的愤怒起来。
再也无力回天了,这气愤让她有点失控,她打开电视,翻看着所有的频道,手在颤抖中来回的转换着,其实哪一个都没看进去。半个小时后,贝贝才终于等来了彭程,他推门进屋,狼狈得腿都似乎抬不起来了,看见贝贝站在床边,许是没料到她还在等他,先是一愣,接着便又释然了,几步来到她眼前,紧紧的抱住了她。
“你去哪了?”先开口的总是更急切的,贝贝等不及了,她双手握拳任由彭程抱着自己,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她还不知道彭程到底干了些什么,就已经觉得不能控制了。她几欲暴跳如雷,或者在她的内心里,她已经暴跳如雷了,他这样一个豁嘴的残疾人,自己对他这么好,她不知道,他究竟还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让自己生气。
“媳妇儿,我错了。”
彭程似乎也没有力气再转动脑子想想该说点什么替自己狡辩了,他太累了,这样也好,省去了大家相互猜测和质问的环节,他认了,她便感觉舒坦了,似乎便更可以理直气壮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了?”姑娘提高了嗓门,让这问题显得更加毋庸置疑些。她已经等待很久了,刚刚的这半个小时里已经平复了的愤怒原来只要几秒钟就可以重新点燃,贝贝又重复了一次她的问题,比上一句声音还大,像是故意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