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心里最柔软的。
很久,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不是肉?我并不确定。
后来,我发现那不是肉,那是个芽儿,长在我心上的肉里。
日子久了,芽儿越长越大,越长越大,越长大,就越往心里扎了根。
之后,根越扎越深,越扎越疼,拔出更疼。
——
“媳妇儿,我想不出来我为什么要跟她分手。”彭程紧掐着眉头,他那般为难的说,米白色的围巾,搭在肩膀上,松松垮垮的,和他瘦弱的身子很不一样,他看起来增健了些,是好斯文却有力量的样子。
“程程,你答应过我,会爱我的。”问他便是不确定吧!贝贝的眼睛酸酸的,她那么的期待,委屈又似祈求的模样让彭程很动容了,他深深的拥抱了她。
“我当然爱你的呀!媳妇儿,我一生都只爱你,真的,从来没变过。”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真诚的跟她说话,已经很久了,他高大的像是从天而将的神,一种压迫的魔力包裹得那女人丝毫的动弹不得。
“贝贝,我爱你,可是我有女儿了,我想不出来我有什么理由离开她。”那一刻彭程的眼神从希冀变得暗淡,看得贝贝的心裂开了口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热情像是逐渐冰冻的清水,悄无声息的变了个模样,姑娘想挣扎,想阻拦,但她只能无计可施的摇晃着脑袋,哭闹,人心怎能控制。
“那我呢?我们呢?”她拽着他问,试图拼尽最后的力气螳臂当车,她盯着他的眼睛,让自己能看清楚他最真实的意志,或许那里还有留恋。
“我不妨碍你,我会一直爱你。”最可怕的便是这留恋,她势必会留恋下去,因为他也在留恋。
“能爱多久?”令人心疼的垂死挣扎。
彭程嘟囔着嘴巴,他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你想说什么?”无论如何追问,他都再发不出声音来,他的嘴在动,分明就在说话。
贝贝终于是急醒了,身体紧紧挨着床铺,意识回到现实了,她的脸贴着枕头上,湿答答凉。她轻轻的睁开眼睛,四周的黑暗还不适应,原也是看不清楚什么的,那只是一个梦,好在她醒了,可心怎么还像是困在梦里?感觉好累。
贝贝一动没动的继续趴着,单单是眼皮撩开一下,仍旧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银白的月光透进了一些亮色,但那远照不到她。
她不愿意看见黑暗,让她感觉逃不开这可怕的梦境。
——
第二天,正直周末,一个没什么特别的星期六。
贝贝煎熬着,度过了漫长的无眠之夜,快清晨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这一睡着便睡得很扎实,九点都过了,她还没有醒,等她终于醒了的时候,爹妈都出去遛弯儿了,就只剩下自己蒙着大被团缩在床上。
彭程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贝贝都没听见,看着手机她有些怀疑,这是事发了没跑,还是已经跑了告诉自己一声。电话又响了起来,她心里害怕,说不上来到底是希望他咋样,正犹豫着不敢接起来。
不一会儿,彭程的挂断了,姑娘松松的吐了口气,可也只是这一口气的功夫,铃铃铃铃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又拨了过来。
“喂。”贝贝接起电话,轻轻的递到耳朵边儿上,试探着问,像是里面一定有什么恐怖的声音,她有些躲闪。
“媳妇儿,你在家吗?”彭程说,竟一点听不出什么大事儿的样子,像是每一个下班的清晨。
“嗯,你跑了?”
“我没有,我一会过去找你,有人跟着我。”彭程依然平和,何时都能平和,就连这类似出卖的场面,他依然平和。
“你找我干啥?”贝贝突然梗住,他该跑不跑,他要来找她……
“媳妇儿,你别这样,这个大哥挺好的,咱们商量商量。”彭程继续好言相劝,淡定自若,不要脸得不着痕迹。
“行,你过来吧!我去楼下,咱们见面说。”
——
终于贝贝见到了彭程,像个被警察抓包了的登徒子,他第一次表现得像个正经人,竟原来是这般田地的时候。他衣服穿得整整齐齐,鞋子还精心的搭理过了,头发也梳得很妥帖,许是出了汗了,有些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他没有像从前一样一身孙红雷般恶痞的气质,反而有些唯诺,让人没有办法,却愈发的恨得手痒。
彭程身边跟着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大哥,比他略略胖那么一点点,也是消瘦而精神,牛仔的裤子,运动鞋,上身一件浅灰色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深灰色的夹克。这人看上去不像个有钱的大老板,但却很是稳重,稳重得有些土气,像是个特别有责任感的沉稳男人,他一言不发的站着,直盯着贝贝看,却不会觉得不舒服,想必干这行的人都是有些过往的,否则也不能那么淡定。
隔着马路,彭程也看见了贝贝,他抬手招呼了一下,便要过马路,像只硕鼠那样来回的看着两边穿行的车。他走到了近前,嘴角难掩的笑意便藏不住了,贝贝也笑了笑,彭程孩子一样的谨慎的肩膀塌了下来。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去牵贝贝的手,表现的很得体,回身给贝贝跟那大哥介绍了一下,又问:“媳妇儿,你吃饭了没?”
贝贝知道彭程肯定是没吃饭,估计出了这档子事儿,那大哥也没吃饭,她看了看他,身手摸了摸他的手背。
“大哥,你也没吃饭吧!那我请你吃点饭,咱们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