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想要的和别人不一样。”
贝贝尚在低头冥想,久久的没有答言,听他说话了,她突然的抬头看着邵白鸽。少爷的脸总让人平静,眼睛里单单的灰色,等着她自投罗网。
“谁想的都和别人不一样。”
她不自在,很不情愿的扯了一句,别过脸去,反倒是矫情了。这似乎是邵白鸽喜欢的回答,他微微的抽动了下嘴角,白茬变得稀疏了,这一刻他表现出少有的欢愉,那表情像是真心的,像是乐了。
“我一直觉得我的心里是隽霓,我便应该跟她在一起,直到看见你,我才发觉原来女人的人性也是复杂的。”
贝贝被他的话刺激了,她笑出声来,转回身,双手撑着老板台暗红色的桌面,人向前倾着,似乎只有这样才看他看得最清楚,她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打趣,直视着那个似乎刚刚颠覆世界观的男人说:“好神奇的发现啊!难道女人不是人?人性可都是复杂的。”
邵白鸽想了想,那般得体的微笑了定格在脸上,他说:“是啊!我一直以为女人是简单的,需要男人来帮她们选择生活,看来是我的问题,女人也是人,不可能没有跟男人一样复杂的内心。那婚姻关系远比女人的内心更简单。”
“你在说什么?”那是邵白鸽的独白,贝贝似乎很不喜欢,她感觉那是个奇怪的问题,女人的内心是复杂的,难道所有的男人都不知道吗?贝贝有种很糟糕的感觉,像是内心里的秘密被窥探了一样,她不相信男人是不知道:“你是想说女人为什么看起来内心单纯吗?”
“因为男人们喜欢内心简单,容易驾驭的女人,所以人人皆在伪装自己。”没有人能面对一面一丝不挂,被剥离后的自己,甚至不需要示于人前来鉴别一下。贝贝知道他在说隽霓,邵白鸽灰色的眼睛里,总是看不出清透来,但贝贝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那不只属于他,那话在她听起来也不全是隽霓。
“隽霓怎么了?”
“跟她没有关系,我结婚,婚礼的事你得帮我。”
“为什么不让孙凝帮你。”
“我跟她不熟悉。”
“那你娶她?”
“因为划算。”
“那隽霓呢?”
“不知道。”
“藕断丝连?”
“不知道。”
“哦!”贝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笑了笑。
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容得细想太多,终于是停了下来,贝贝不问了,邵白鸽怕是想了些什么,人有些走神儿。他想得太痛苦了,似想逃离,便着急的随便说了个问题,他说:“女人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那是个多傻的借口,邵白鸽一出口便发觉了,他突然断了一下,歪了歪脑袋放弃了,接着又说:“没什么。”他随手打开笔记本,像是特意的转了下话题,偏要说点什么似的:“贝贝我觉得你是个难以满足的女人,你想要的不是有钱没钱就能给得起的,也不是普通女人的所谓安全感,你想要什么你就没想过吗?”
“隽霓想要安全感了?”
“说你。你想要的是彭程吗?”
那个所有问题的初衷,贝贝大概早都忘记了,她愣住了,她到底想要什么,似乎只有当彭程认真的说起未来的时候,她才会突然的想到,但那显然很不舒服,于是又赶忙的甩开,连带着把彭程和他对未来一切都构想都甩开了。
“孙凝跟我说过她想要的是什么,我才发现她要的就是我给她婚姻,她看起来很简单,可能其实也并不简单。”邵白鸽有些恍惚,迷离得又在想着什么了,他微微低下头,阳光已经晒过桌面了,晒在他的黑头发上,一片白花花的油亮。只一下下他便越发的坚定起来,他抬起头,那咄咄得那么气势逼人,想来是想明白了什么。
“够了,你脑袋里想什么呢?没有什么简单的女人,人性都是复杂的,利己的,因为利己所以会做错事,伤害别人,这是值得理解的。你和隽霓到底怎么了?”
“贝贝,你活得轻松吗?”邵白鸽果然从混乱中找到她的问题,但那似乎基于他也是逃避。
“没有人活得真正轻松。”贝贝被所有的问题串联了起来的压力激怒了,她开始烦躁,那烦躁源于她的脑子里,是所有问题一起涌来的聒噪。这是个人人都困在其中的糟糕问题,因为内心里的自私和可能很少很少的劣根性,那是生命给予我们的难以摒弃的弱点,在和长久以来的是非观斗争的结果,没有人敢于袒露自我。
“那为什么不简单的活着?”
“简单的活着意味着放弃一部分自我价值,这不是说我主观想放弃便可以的,人内心的诉求是不能完全听命于理智的,古代的女人尚做不到,现代怎么可能。你这是大男子主义作祟,那你们男人为什么要活的复杂而肮脏,却要女人像个冰清玉洁的萝卜,外边和内心一样水灵?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肮脏的,你不去面对,便需要有人替你去面对,仅此而已。任何利益的交换都是要有舍弃的,只看愿不愿意舍弃罢了。”
劝人劝己的大段独白,贝贝说完,便像是内心里都空了一样,疲累得长出了一口气。她语无伦次了,前后的理论说得并不通畅,中间的衔接也大概只有她自己能懂。她没有剖析自我,她想着邵白鸽大概是看不到她内心里最隐匿的秘密吧!为了掩饰那些,她连自己都蒙在鼓里,突然,她觉得有什么没说清楚,于是着急着又去补充,不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