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没关系。”好在他看不见她的慌乱,姑娘心有余悸的说,她在怕什么,她甚至都没发现她在害怕。
她只是撒了这个礼貌的慌,一个善良的姑娘都该撒的慌,在拒绝他的时候,选了个不会太难看的借口,正好回答了他问不出口的问题,也是他们都真正在意的问题,但这才真的是个弥天大谎,不是吗?她早该知道,是她先骗了他。
“我不管你比我大多少,就算你是老太太,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就算你是个妓女,天天晚上出去接客,那我也喜欢你。”一口气说了个了断,听得贝贝竟也无力反驳了,于是她便也只是听着,接着嘲弄的笑了笑。
她认定了那话只是个笑话,直到一年以后贝贝才发现其实彭程没有撒谎,但一切为时已晚。或许就在那个当下,她也不完全只是不相信彭程而已,更多的她也许不相信自己,她本以为她可以无所不能的。
“今天我生气了,改天再去看你吧!”还没等贝贝再回答,似乎是她的嘲笑太伤人了,彭程就要挂电话了,末了他突然又说:“你给我老实点,别让我看见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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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秦添的出国事儿有了新的实质性进展了,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贝贝,可她却还是发现了,因为他很高兴。
原也不需要他说出来的,他有多高兴,为什么高兴,贝贝猜想秦添会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听。但是不听又能如何呢?她还是早早就感觉到了,他的声音里那种轻飘的欢快,他在遇见不愉快时随他去吧的从容不迫,想了想她便问了他。于是秦添也便说了,好不随意的,早晚不都是要说的,他说加拿大那边的大学已经联系好了,出国指日可待。
“那太好了,还要多久能办完?”贝贝嘴上说太好了,但是兴奋不起来,在这个问题上,她尚不能做到表里如一。他要走了,她顿觉心疼得难受,甚至有点颤抖,原来前几天的淡定不过是自己骗了自己罢了,也只是骗了自己。
“不知道,我妹妹说就快了。”秦添也不再很兴奋了,大体是贝贝在电话里没有隐藏得足够彻底,他总算还是发现了。
“添,你说我们离得有多远呐!”贝贝悠悠的说,觉得一切都如梦似幻的:“再也不能看着同一轮月亮了。”
“不会啊!小笨,你总在我的心里,不能离开。”
在心里吗?死了的人才会在心里吧!说得多像是真的,都没有用,真的深情也好,假的矫情也罢,总归殊途同归了,姑娘缄默了,没说出口的话,她只随意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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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相亲的对象又约姑娘见了个面,她不喜欢他,可她还是见了他,或许快点开始下一个恋情,他的离开,她会感觉不那么难受。他们俩去一家街边的小店吃春饼,小伙子秉承着一贯的吝啬,所以那天姑娘没吃饱,他自己也吃咸了,左不过只吃菜一定是要咸的,那天他喝了太多的水,他们都不太高兴,两个人又是不欢而散。
又过了些时日,天总还是要有不测风云的,秦添的出国事儿,似乎又遇到了困难,他了打电话过来,一肚子的抱怨,说是妹妹那边来消息了,怕是出不去了。
听口气,他很失落,嘴巴里净是些听不清晰的怨怼,不过调整得到是很快,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绝口不再提出国的事儿了。他很关心贝贝和上次说起的那个新男友之间有了什么样的进展,每次打电话都会问起,这一次他也问了。
贝贝心里头一阵子窃喜,她更希望出国的事儿彻底告吹,姑娘也是有私心的,于是她便没跟他说吃春饼的事儿,只说那人是个很有素质的人,很绅士,像个海归派。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之后的第二天,贝贝又收到了秦添打到银行卡上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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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这一切没有让她更加踏实,秦添仍旧是忽远忽近的,但是加拿大的反复,还是让她挺开心。饮鸩止渴,自然是麻痹不了自己,她却仍是失眠,后半夜的时候,姑娘便拨了电话给彭程,也不知道还能拨给谁了,她总不能拨给秦添不是?
彭程接的特别快,好像就等着这电话,他张口便媳妇儿媳妇儿的叫她:“媳妇儿,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开始想我了?”那似乎是饱含着期待的邀请,他生怕她不想他。
彭程是不会纠结到底是东风压了西风还是西风挤了东风的,他喜欢贝贝,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多了。他从不吝啬自己的表达,那让他显得总是欢天喜地的。
“不是。”打都打了,姑娘却偏要矫情,似乎想他了让她觉得丢人了,她矢口否认。
“想我就想我呗!干嘛一想我就不是了。”彭程有些委屈。
“真的不是。”贝贝慌忙着解释,但总之是说不清楚的,就连彭程都听明白了,他也连说别解释了,别解释了,可他越是这样说,姑娘还越是心急了。
他不爱听她总说实话,于是便让贝贝注意分寸,好半天的,她终于是放弃了,便换了个话题又说:“你在干什么呢?”
“蹲坑。”
“蹲坑是拉屎吗?”
“不是,你不懂!”
彭程坚决不告诉贝贝什么是蹲坑,那感觉神秘极了,然后他说:“媳妇儿,你的名字不好,我就认识你以后,就一直很背。”
“那你别叫我媳妇儿呀,就不会背到你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