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里一切如旧,哥哥张超还在门口晃悠,手里拎着根儿棒子,那个包着胶皮的棒子打人可真疼,一棒子坤肚子上,准准是要站不起来的。跪着念口号的服务生继续念着口号,囫囵吞枣听不出个数,有了赏钱接着偷偷的分钱,背着自己分钱,连张超也背着自己。彭程去厕所的时候都看见了,但这一次他并不窝火,反倒是呲鼻,心想白瞎他们那身衣服了。
该干嘛的都还在干嘛,唯独他不打算切水果了,他要干点大事,吓死那些比他个子高,胳膊粗,只会给人下跪的傻大个儿们。
这时候的彭程突然有了种优越感,似乎自己跟这世间的寻常人不大一样了。他如今只愿意用下眼皮看那帮给老板玩命的人,给老板*的人,既然要干大事儿,这样切水果的工作就不该让自己这么的纠结。
下午的时候,小小子走了趟消防用品商店,他记得,那地方卖一种大号的剪刀,成大了,用着费劲,但是好使。去的时候他把兜里的钱全带去了,连鞋坷里掉落的零毛都没剩下,但他并没想用那些零毛的,他寻思着不能说是自己要卖,便只能说是单位要卖,自然是不能掏些零毛的出来的。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出乎他的意料,商店里没人问他买剪刀干啥,这让彭程很庆幸。回来以后,小小子偷偷的把剪刀藏在在切水果的台子下面,但是那东西太长了,怎么折腾都会露出一点来,好在只要半个晚上,他后半夜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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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过后,彭程没有跟那些跪着念口号的人打牌,他们叫他了,他说他困。等赌博的人支上牌局,他才一个人趁着夜色偷偷的溜出了ktv,转脸一拐弯儿,在公安局对面的小区大拱门下,找了个台阶上一坐,那大剪刀就放在拱门后面,楼和楼之间的夹空里,那地方,谁也不知道。
黑夜的神秘很大程度是因为好人家儿女都睡觉了,坏人家儿女大多都在搞破鞋而变得无人问津。彭程在台阶上坐在,心里仍旧犹豫,他到底是天赋异禀,有着十几岁的孩子不该有的沉稳和果决,最终,他还是觉得是时候来一把了,人这一生,总要做点别人没做过的事儿,也不枉少年不是,于是,他先绕着警局转了一圈儿,取来了剪刀。
再走过警察局大门的时候,他还往门房里面看了看,看门的警察正仰面躺在木质的椅子上,那椅子后背的皮面有些破了,翻出了里面黄色的海绵,那男人睡得真熟,鼾声如雷,肥硕的身子几乎挤爆了那把单薄的椅子,他倒是睡得很放心。
时势造英雄啊!彭程回过头来,新买的大剪刀在后背上背着,他丝毫不需要犹豫了,晃悠悠的转进停车场的那个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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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子早先就看准了,他的目标就是二楼最边上的那个房间,在最里面,紧靠着另一侧院墙的地方,背后是片断岩。他观察了很久了,那个房间里老有东西,有时候还有姑娘在窗口蹦达,关着灯黑漆下火的蹦达,好几次都吓了彭程一跳。
今儿刚好,那里只有东西没有姑娘。那房间的位置也最好,离门房最远,想来即便是位置不好,彭程也是不会犹豫的。小小子朝着上面看了半天,突然一抬手抓住一楼防盗栅栏的上沿,顺势一跃,踩着防盗栅栏的下沿翻上了二楼。
一般人这样翻上二楼定是要站不稳的,但是彭程不是一般人,还是个年轻的不一般人,他轻飘飘的踩在一楼防盗栅栏的上面,整个身子蹲了下来,一只手攀着二楼的防盗栅栏,一只手拎着他的剪刀。也不需像四处瞭望,直奔主题,眼也不眨一下,对准要剪开的那根铁栅栏,双手一较劲儿。
就听咯噔一声,其实真就声音不大,可这毕竟是深夜,依然很是清晰的。但彭程丝毫不畏惧,甚至不需四下张望,他不仅有着掩耳盗铃的执拗,还有着出生牛犊的无畏,况且他也是真没把这当回事儿,就好像这声音根本听不到一样,他接连的剪开两条栅栏。
四声咯噔,在静谧的午夜里竟没有惊醒任何人,彭程的果敢一如他的专注,在这一次的大事儿上大放异彩。小小子一看折了,抿嘴笑了,他到底还是个孩子,笑得天真极了,他都没舍得扔了那两根剪下来的铁棍子,小心翼翼的放窗台上了,自己一偏身,转进铁栅栏里面。
塑钢窗也是有扣的,为了能够顺利打开这个扣,彭程已经在很多窗户上练习过了。ktv里的塑料窗口,他只要一只胳膊,抖一抖就能弄开,有备而来,自然是要更踏实的。小小子坐在窗台上,伸手搬着塑钢窗轻轻的晃荡,听着里面细微的声音变化,突然的胳膊一抖,窗户应声而开。
这可一点儿都不神奇了,小小子比谁都意外,这窗口居然没锁。但是他丝毫不需犹豫,纵身跳进屋里,也没有仔细看到底是什么领导的办公室,就展开了事先准备好的的蓝白色大袋子开始装啊。
他卸开电脑机箱,拆下硬盘和内存,在他没见过世面的心里,觉得硬盘和内存都老值钱了,网吧里装机箱的格子总是锁起来的,就是怕人来偷硬盘和内存。接着他又在一堆礼品里挑些东西的联盒一起往里塞,也分不清楚都值不值钱,总之好看就行。彭程还在抽屉里发现了很多商场购物卡,想也没想,全扔进袋子里,后来干脆的看也不看了,什么好不好看,就装就对了。
蓝白相间的袋子很快就装满了,小小子系好袋口,拎了拎试试,成是沉了。他转身把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