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的?”唾沫横飞,现场鸦雀无声了,小敏侧头看了看薛姨那种沟壑林林的脸,可薛姨没劝。
“咱俩和好吧!行不?”所有人这功劲儿都抬起了头,这是个关键问题,要是对面答应了,皆大欢喜,要是对面没答应,彭程就要暴走了。
小孩就挺期待起身转了过来,还没走到彭程身边,小伙子便又吼了:“那你想干啥?”
小孩儿也已经转到桌子这一侧,彭程几近暴跳如雷,他四肢百骸都在使劲儿,小孩儿拍着彭哥的肩膀,像个大哥拍着兄弟一样,彭程这才看了他一眼,身子稍稍的放松了些。
“你怎的来?”彭程刚一开口,小孩儿赶忙的搂住彭哥的脖子,或许在小孩儿看来,他彭哥这事处理得,还真像个奶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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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程喝得不多,只是喝得再少也是喝了,舌头根儿硬邦邦的,他跟不上疯狂后的贝贝,心急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喂喂的那句话把贝贝聊毛了,反正现在他在电话里已经没有还嘴的空隙了。彭程刚刚上来的精神被憋得血脉逆流,满脸通红,心口堵堵的,小孩紧紧的搂着自己,他现在真觉得那条胳膊挡害得很,终于他甩开了他。
“哎!”谁都不知道电话里什么情况,只看见彭程憋得直张嘴。
“哎!你听我说,你听我说!”第三声转折的劲儿使大了,有点呲,刺啦一下子,屋子里有人笑了,就这个点,彭程出离愤怒的吼了:“我给妈妈打电话,我让妈妈来找你。”
再没法沟通了,彭程知道自己再没办法了,说什么他也不是贝贝的对手。本来满心期待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真的是想跟贝贝好好谈谈,或许能和贝贝和好呢,她这么反复折腾实际是在意自己的,可是也只有她,唯有她文贝贝能把他原本好好的心情践踏得零零碎碎,以至于不吼不足以平息愤怒。
他撂下电话,瞄了一眼在座的一众人,那帮人那个关切呀!掐着眉头,跟真事儿似的,彭程觉得自己的脸再没地方放了。他拿起电话来,拨了个号码放在耳朵边上,胸口在巨大的愤怒下上下起伏,屋子里突然静悄悄的,让他更加生气了,他觉得没有人不在嘲笑他,没有人,他们正在心里嘲笑他呢。
他把这一切都怪罪在贝贝头上,他真的有点喝多了,也被贝贝气坏了,手机都是为了她砸了的,衣服都是跟她生气扔了的,她怎么这么作,这把彭程超常了,原来自己犯错的愧疚被贝贝扬扬洒洒的撇得干干净净的。
那执拗的姑娘还是不停的打电话过来,彭程就不停的挂断,包厢里的人开始劝,他们终于是反映过来了,可越劝彭程越觉得来气了,以至于跟贝贝的妈妈说得很不客气。
“姨,你女儿给我打电话说她要死了,你去看看吧!这是干啥呀!分手是她说的,她老打电话这么骚扰我干啥呀?你看我这吃饭呢她就要死要活的!”
这同事们间再三的拦阻也没能挡住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撂下电话,彭程也早没心情看周边人耷拉的脑袋,和可怜的表情了,他只觉得自己出奇的痛快,这把他有面儿了。
“小彭,哎!你呀!”大叔的话回荡在脑袋里,彭程都没有反应过来:“没事儿,她太磨人了。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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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粪堆儿上,只有他彭程自己心里最清楚,都这样了,无论是冲动还是咋的都是话也出口,事也做绝了,八十年代的死刑,冤也就冤了。以前还算是人民内部矛盾,跟贝贝之间他还有个哄与不哄的自由,现在跟她妈说了刚刚那一串话,算是万事回不了头了。他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众人,这把看不出嘲笑来了,借着酒劲,彭程也不想再多想了,喝多少是多少吧!
果然彭程很快就喝多了,他的酒量,小孩帮衬着都没能挨过半个小时。这一喝多彭程反而放开了,话也多了,说的东西是这一榔头那一棒子的,大家也听不懂了。人人都道他彭程这一次是作死了,也有人道贝贝闹得厉害了些,但是无论原因如何,现在的局面谁都没了办法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没喝酒的还好,喝酒的都多了。薛姨一天都没有开怀的脸终于在快结束的时候舒坦了,她一只手拍着吐了包厢一地的彭程的背,另一只手被彭程紧紧的攥着。
折腾了小半宿酒席才散了,小敏跟小孩儿主动提出送彭程回家,搓澡大叔则送薛姨了回家。